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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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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径边堆满各种昔日光鲜新款座驾,当年也曾为主人家带来虚荣光彩,今日东歪西倒,残缺不齐,浑身生锈。 百余步之后,她实在走不动,坐在袋上喘息。 就在此时,有人扬起黑布头罩,将她头颅蒙住,她大声叫喊,穿着黑衣裤的人忽然自手中甩出一件东西,飞掷过去,仆一声丢中前永太脸中央,她应声而倒。 另一黑衣蒙脸人拉住阻挡,抢过暗器,发觉只是一只袜子套着一块肥皂。 犬低声说:“不可,已经得手,我们散开。” 自在却轻轻说:“还有。” “你说什么?” 这时,一边驶出一辆机车,弟安置好赎款,一声不响,飞逝而去。” 留下犬与自在争执。 “你想怎样,不可杀人。” “没要杀她。” 自在大力把人质抱进一辆破货柜车,用绳索绑起。 “切勿节外生枝。” “你要走可以先走。” 自在搜前永太手袋,把她电话翻出,放进自己口袋。 然后,她取出一把利剪。 犬做“不可”手势。 说时迟那时快,自在已经下手。 她扯脱鞋子,一刀剪下足趾,鲜血四溅,那女子在地上打滚嚎叫。 自在做出“现在可以走了”姿势。 犬呆住,过片刻他知道情况凶险,“我去取车。” 犬自弯角驶出另一架机车,与自在脱去黑衣,一男一女,像郊游回程,迅速离开废车场。 驶到山顶,两人都叫劲风吹至冰冷。 犬说不出话。 永自在一早计划定当,没向他透露整个流程。 最后一个步骤叫他心惊肉跳。 看自在,她面孔冷冷,一点表情也无,小脸像瓷像。 犬终于问:“有必要吗?” 她轻轻答:“有。” “你比她更似禽兽。” “彼此彼此。” “你不应降到她那下作级数。” 自在奇怪的看着他,“犬,当年是你把我禁锢两日两夜,害得我体无完肤,你知道她如何欺侮无辜孤女。” 犬找不到说话。 “我们在这里道别。” “说好不是绑架任何人。” 自在声线更冷更低:“我们有绑架任何人吗?” “可是永康庄──” “永少爷好端端在伦敦家里睡觉。” “赎金──” “那是他母亲心中有鬼,自动奉献。” “可是她被捆绑在废车厢里。” “没有人要求他家人付赎金,她不是肉参。” “自在,”犬目定口呆,“你太厉害。” “以彼之道,还诸彼身。” 自在用电话叫洪师傅接她。 洪师傅赶到,汗流浃背,“永小姐你去了何处,吓煞我。” 他只来得及看到一辆机车飞驰而去。 自在吩咐:“送我到飞机场。” “永小姐,保母──” “保母在那里等我,你可放心,啊还有,联络到永先生没有?” “原来永先生不在巴黎,他在宝多品酒,电话关上,没听,一场虚惊。” “永康庄呢?” “永康庄烂醉如泥,又一次请门房入屋,送往医院急救,他也无恙。” 自在微笑,“那多好。” 洪师傅讶异,“永小姐,你说什么?” “赶快,我回加国温埠。” 保母在飞机场等她。 不知为什么,这次看到制服人员,自在低头疾走。 在飞机舱坐好,服务员问她喝什么,她答啤酒。 飞机起飞,保母充满疑惑,有几个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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