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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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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写字楼,一言一动都要小心翼翼,否则动辄得罪。在老板面前透大气?我不敢,他要是问我有什么不满,我怎么回答? 在会议室坐下,我尽力集中精神,但心情不佳,低着头不发一言。 还剩下三分二空位子,人们陆续到来,忽然之间,女秘书匆匆来到我面前说:“乔小姐,”她神色慌张,“乔小姐,警局找你。” 我也吃一惊,“是人还是电话?” “电话。” 我连忙同新老板说:“我去瞧瞧有什么事。” 他非常讶异,扬起一条眉,这种工作狂根本不会明白有什么是比工作会议更加重要。 我急步出去听电话。 “你可是乔硕人?这是警署。” “是,我是。” “你可认识一名叫谭世民的男子?” 我的心马上强力忐忑的跳跃起来,一阵不祥的预感罩拢在我四周。 “什么事?” “谭世民汽车失事,现在救世医院,他要求见你一面,请你快来。” “他受了伤?” “已然昏迷不醒,你快来吧。”电话切断。 我一阵呆,一时间没有什么感觉,我出乎意料的镇静,与女秘书说明要去什么地方,然后离开写字楼。 我连手袋都没有忘记拿。 在街车上我镇静的吩咐司机开到救世医院。 一路上我的面孔向着窗外,思维没有集中去想这件事,只觉心头酸麻。 到达医院大堂,才想发问,只听见那边有震天的哭声。 我没有见过谭世民的父母,但那个老太太在大声叫“世民我儿,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做人。” 我走过去同护士说:“我便是乔硕人,谭世民在哪里?” “啊,他现在昏迷,你坐到那边去等一等,我同医生说去。” 我只好坐在那个呼天抢地的母亲身边去。 大悲伤到这个时候才到达我的神经系统。我可能要失去世民了,前两日他才嚷着要为我出气,叫我供出南星的名字来,如今因为车祸,他脆弱的生命要离我而去。 留都留不住,时间不能倒退事情发生了就已发生,没有谁可以力挽狂澜。 我的嘴唇不住的抖,双手紧握拳头,愤怒多于伤心。 医生出来,大家站起。 “谁是谭世民的父母?” 两位老人家连忙跟进去。 一位白衣天使问我:“你就是那位乔硕人?伤者一直叫我们去找你。” 我整张脸都紫青色,独独一双眼睛红了。 “伤得怎么样?” “没有表面伤痕,但是头骨破裂,脑部受损,就算救回,恐怕要做植物人。” “不!”我如万箭穿心。 护士喟然,不出声。 没一会儿,谭氏夫妇出来,老泪纵横。 医生又向我招手。 我象行尸走肉般跟着他进病房,轮到我来看世民最后一面。 世民躺在床上,头上都是罩子管子,四周围的仪器闪烁亮光,我根本无法走近。 “世民。”我轻轻叫他。 “他听不见你。”医生说。 我只好握住他的手,冰冷,人气都没有了。 医生责备的说:“飞车!” 我彷徨求助地看牢医生,希望他不要再说下去。 医生忍不住加一句:“身边的人也不劝劝他。” 护士说:“当心脏停止跳动,他的生命便告结束。” “不会的。”我喃喃的说:“不会的,不可能这样的,一个人的生命不是这样简单的。” 护士说:“生命的奥秘,没有人明白,我们如何来,如何去,都没有人知道。” 我含泪说:“上帝是知道的。” 护士苦笑。 我低下头,到那一日,我们如在黑暗里穿过玻璃,一切明了。 仪表上面显示的暗绿色曲线忽然变为直条子,我胸中如中了一刀,世民死了。 我刚想站起来走开,忽然之间,看到世民的身体轻微扭动。 我张大嘴,以为眼花,扶住墙壁,瞪着病床。 医生比我还震惊,眼睛睁得象铜铃,大声喘息。 护士气急败坏,“怎么会?怎么会?”看着医生听候指示。 这时候仪表上的绿线又开始活泼的跳动。 “怎么可能!他脑部早已死亡。” 我可没有空与他们讨论这么学术性的问题,我走近病床,只见世民的双手蠕动得更厉害。 我紧握他的手,大声叫他:“世民,世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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