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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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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们要替你出书,多卖一本是一本,大家赚钱,所以要做一连串的宣传。” “我不干。” “小陈,不用你出面,别傻,你以为今日还兴作江湖卖假药?我们有我们的一套,是宣传你的作品,不是你的人。” “交给我办,好不好?”她说:“放心。” 这么能干的女子,碰到感情上之死结,也还是一筹莫展,苦恼苦恼。 我说:“这里没你俩的事了,一起走吧。” 王聪明站起来,“明天记得来注射。” “得了。” 国香把头伏在手臂上,“我在这里再耽一会。” 我说:“这里不是避难所。” 国香冷笑,“你听听谁的嘴巴硬,以前这话是我说给他听的。” 我哄地,“去,同王医生去吃饭。” 她一手甩开我的手,恼怒的说:“他一日不办妥离婚,我一日不同他走。” 王聪明在一边说:“这是何苦呢。” “不知多少男人一边同女朋友说办离婚,又一边同老婆生孩子,我这么做是救自己。”她炸起来。 我看着不对劲了,连忙开大门,把王聪明塞出去,他还想分辩,我瞪着眼睛暗示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才走了。 我回头问国香:“这是何苦见?” 她不出声。 “真是难念的经,喂,凡事退一步想,倘若王聪明同我一样,只余数十天时光,恐怕你就不同他斗了吧。” “那怎么同。” “有什么不同,即使活到一百岁,时间还是值得珍惜,你们俩简直浪费时间。” “有什么办法,有人就是下不了决心。” “是王太太不肯离婚?” “我又不打算嫁王太太,只要他肯出来,名份并不重要。” 我嘀咕,“他还同老婆住?” 国香不肯作答。 我抬头,你看,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好事多磨,乐极生悲,美中不足。 “来,国香,来,别难过。” 她伏在那里很久,象只小动物。 我抚摸她的秀发,她哭了,泪流满面。 我轻问;“是为谁?” 她扑向我的怀中,呜咽说:“为你,小陈。为我。为所有的人。” “你们怎么同我比。你们还可以享受感情不如意的痛苦,我什么都没有。” 国香说:“你不会有事,这些医生如果不医好你,我不会放过他们。” “莫哭莫哭。” 她过一会儿才收拾情绪,离开我家。 我也并没有静下来的时光,国香前脚离开,后脚电话就响,我以为是王聪明。 却是香江电台,要我上去做节目。 我婉拒,那位小姐游说我。 她说:“某甲上来同我们谈命理,阿乙来说本市前途问题,丙君则来谈紫微斗数。” 我讶异得不得了,“他们都是写作人?” “是。” “那么,他们哪里还有时间写作?” 那小姐一呆,答不上来。 “不不不,我不接受访问。”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喜欢。”我坦率到极点,“人各有志。” “太可惜了,读者都想听你的声音,陈先生,你现在好红。” 红?我?我黑过墨斗。她弄错了。 “小姐,我不接受访问。” “任何访问都不?” “你说得对。” 她悻悻然,“是你自己说的,你要作数,别家也不准。” “你放心,我说过的话还算数。” 谁知没挂下电话多久,翡翠电视台来找我 “活力节奏是我们的新节目,陈先生,能否做我们的贵宾?” 活力节奏还能同我有关系?这班人一窝蜂乱拉夫,根本没有做筹备工作,对邀请的客人一无所知,我真的拜服。 又一轮“不”把他们打发掉。 写了那么久的稿,忽然有了红的假象。 而红的真象是拥有读者。 读者是一群很率真的人,因他们付钱买书的缘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非看得一清二楚不可,反而是一些书评人,戴着七彩的眼镜,时常把事实扭曲,如对牢哈哈镜,也不知是什么理由。 倪匡说过:“真奇怪,写那么多书,哪几本好看,读者全知道。” 我也即将有书面世,好不兴奋。 对牢自己的书,我可以笑眯眯的看上半天,同时很怜惜的想:都是我写的呢,每个字每个标点。那么厚厚的数十万言,怎么写出来的!不是不飘飘然的。 这并不是幼稚,如果没有这一份热衷,谁高兴逐个格子写,写成一本书。 刚把纸笔摊开,写不到一千字,衣莉莎来了。 气呼呼的,面孔涨得通红,抓着一本杂志。 “怎么回事,嗄,怎么回事?” “气!” “为什么气?” 她把杂志翻到某一页,“你看。” 我一眼看到自己的照片,然后大字标题,侮辱性地说:宣布陈某完蛋! 我一点也不生气,接过来,津津有味把全文读完。 衣莉莎说:“我已经找好律师,告他,告到他关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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