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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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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苗不知如何回答。 “周医生,请指点迷津。” 豆苗觉得她再也不能推搪,于是这样说:“请你仔细听着:今日天气很好,可是说不定,傍晚就下雨了,穿雨衣吧,可以挡得住湿气,可是随得你来,谁的小腿没有沾过雨呢,只得小心防范预备靴子,你明白吗?” 季太太睁大充满红丝双目。 “你请回吧,我话已经说完。” 季太太站起来,“我明白了,谢谢你。” 豆苗送人客出门。 她身后转来一把声音:“你在说些什么,比烧饼歌与诺斯群密之预言还难懂。” 豆苗吓一跳,见是陈旭,奇问:“你神出鬼没,你是什么时间来的?” “我一直在念慈房里,帮她做实验。” 豆苗没好气,“你终于找到徒儿。” “你说得对,念慈像我多过像你,你羞怯怕事,一如养母,念慈多么勇敢,站出来救助同学。” “她帮得了那女孩?” “所有女孩结交异性都应警惕谨慎,得到忠告警示,自有益处。” “可是许多女子明知火坑也跌落去:据警方统计,百分之七十五女性受害人为熟人所乘。” 这时,陈旭看到念慈较早前所画的婚纱样子。 “可以借我一用吗?” 豆苗苦笑,“你要来何用。” 陈旭把图样收起。 “豆苗,我与邓波决定合作成立一间工作室。” 豆苗看着她,“太鲁莽了。” “不怕,廿一世纪的科学家已经进步到了解科学不足以解释某些现象。” “你说说看,是间怎样的工作室。” “灵心会社。” “做些什么?” “邓波有七名学生都有预知特殊能力,加上我与念慈——” “慢着,念慈不会加入你们。” “豆苗,念慈的气需要宣泄。” 豆苗拍案而起,“我的气呢?” “你这份固执像谁?养母与生母都通情达理。” “别忘记我们还有父亲。” “不如亲口问念慈。” “十六岁之前由我作主。” “这话是你说的,十六岁那时,如果李念慈愿意,她将加入灵心社。” “陈旭,不可利用这天赋图利。” 陈旭毫无包袱,“为什么,有天赋的画家与写作人都名成利就。” 念慈小小声音传来,“我愿意与阿姨一起工作。” 豆苗转头问:“你知道那是什么工作?” “阿姨说工作性质类似心理医生,为人解决为难。” “对,为人看相算命,能知过去未来,联络鬼神。” 念慈说:“不不,妈妈,不止是那样,阿姨在写一本书叫《聆听婴儿语言》。” 豆苗奇问:“是吗,那又是什么?” “婴儿头两年未能说话,父母生活痛苦,阿姨可听到他们心思,传授父母。” 豆苗讪笑,“真有你的。” 陈旭答:“不敢当。” 豆苗低声问:“假使有人要你与辞世的亲人联络呢?” 陈旭胸有成竹,“邓波会利用仪器探测那种能量是否存在,如果有,我会设法联系。” “什么能量?” “所有生物都发出能量,能量使物质移动,即使生物死亡,能量不会即时消失。” 豆苗叹口气,“不要使亲属更为伤心。” “灵心社绝不敛财。” 豆苗吁出一口气。 “呵,对,豆苗,我还有一件事告诉你:我与邓波,下个月在教堂结婚,我想请妹夫做主婚人。” 豆苗怔一怔紧紧拥抱这个最近几年才相识的亲姐。 陈旭真确幸福,她天赋异禀,却刚好与研究特异脑电波十分有成果的邓教授结婚,天作之合。 对于婚礼的看法,姐妹相仿,都认为越简单越好,大排筵席是不可能的事,她俩都忧心忡忡,不知是否能适应婚姻生活。 行礼那日,天下微雨,教堂门口一地蛋黄色落花,情景浪漫。 李榛拖着妻女的手,诧异地说:“陈旭为什么排个雨天,照说,她的预测比天文台准确。” 豆苗笑,“也许她觉得九个日头,需要微雨凉快一下。” 他们就坐,豆苗看看四周围,几乎全都是邓教授的同事与学生,倒也热闹。 参加婚礼如何穿真是考人,白色不行,不可与新娘争锋头,大红与粉红是亲家母的颜色,蓝与绿不好看,又禁黑色,实在没有太多选择。 周豆苗与女儿穿藕色山东丝,倒也配合身份。 婚礼进行曲乐声响起,李榛掺着大姨出来,豆苗一看,呆住。 只见李榛与一新娘打扮的女子走近牧师,她身上穿的米白色礼服十分别致,几个褶左搭右,右搭左,却不见累赘,正是李念慈在梦中情景。 陈旭看到豆苗,朝她微笑,陈旭脸上有一层薄纱,看不真她脸容。 周豆苗转过头来问女儿:“念慈,这是否你在梦中看到的情况?” 念慈却已浑忘,兴奋地说:“阿姨说我图样设计得怪美,她决定借用,妈妈,我长大要做新娘礼服设计师。” 该刹那周豆苗不知什么是因,又什么是果,因果是否循环,抑或根本无可改变,避无可避。 但是她如释重负,原来念慈梦境中所见是陈旭的婚礼,这一下子周豆苗心中疙瘩尽除,她开怀地笑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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