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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莎榭巧克力蛋糕。”

  “一定。”

  他走了。

  看护说:“多么可爱的年轻人。”

  “可不是,”可晴说,“他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看护纳罕,“那不是你吗,你应争取机会呀。”

  可晴苦笑。

  “喂,切莫气馁。”

  可晴振作起来,“好,好。”

  看护满意地离去。

  可晴叹口气,翻开小说,读到一半,打盹,索性合上双目,有些小说具催眠作用,看两眼便会睡着。

  屈展卷每天来看她,向她报告工作进度。

  两个人有说有笑,相当愉快,但是可晴一直觉得这只不过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不涉及其它。

  “我明日出院。”

  “看得出你胖了。”

  “那可怕的莎榭蛋糕。”

  “我也觉得吃一小块就会长一大团肉。”

  可晴忽然问:“关于我的事,你知道多少?”

  他很坦诚,“你是一个慷慨的女子,听觉不便,祖父去世后,一个人生活。”

  三句话便形容了她这个人。

  “还有,我是祖父遗产的承继人。”可晴故意那样讲。

  “对,”屈展卷笑,“书馆也是得益者。”

  他眼内只有书、书、书。

  “爱搓麻将的太太见了你会头痛。”

  “是吗,你认识打牌的女士吗,她们人数仿佛比从前少一截。”

  他每日下了班来整理书本装箱,佣人给他一壶普洱,他便工作至七八点钟与可晴一起吃饭。

  终于书本都全部整理出来。

  “一共一百六十多箱。”

  “书架子都空空如也。”

  屈展卷有点失落,“以后没有藉口在秦府吃晚餐了。”

  可晴还未开口,佣人听见,立刻:“欢迎屈先生你天天来。”

  可晴瞪她一眼,“你爱几时来都可以,”接着补一句,“同朋友来也行。”

  屈展卷微笑,“我没有你的那种朋友。”

  女佣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又说:“那好极了。”

  可晴嘘一声。

  女佣讪讪走开。

  “你看我都不会管人。”

  他只是笑。

  甄律师来电补好话:“小屈是个有为青年。”

  可晴笑答:“可不是。”

  “你们可进一步发展?”

  “人家父母怎么想,你喜欢我,当然觉得无碍,站我这一边,处处帮着我,可是外人对身体有残障的人,始终忌惮。”

  “他没有父母。”

  “所以可以尽情欺侮他。”

  “咄,小屈是比较文学博士,图书管理学士,谁敢欺侮他。”

  可晴不语。

  “二十二岁生日,我替你设一舞会。”

  “不不不不不。”

  原来一年那么快已经过去,不管你愿不愿意,快乐与否,时光暗渡,可晴黯然。

  “就在家里举行,只请十多名客人,由我精心挑选。

  可晴发现了一个事实,“甄律师,你仍然想控制我。”

  “胡说,年轻人热闹一下有什么不妥。”

  “我想一个人静静过生日。”

  “你祖父觉得人多高兴。”

  “是吗,他那么想?”

  “交给我办好了。”

  这种事由他办来,得心应手。

  都说成功的聚会是来的客人比原先请的多,可是多出一倍也真的始料未及。

  “秦家请客非来不可,菜肴最好。”

  “菜不够不要紧,我们事后自己去吃云吞面。”

  “同朋友见个面,喝口酒已经够开心。”

  “今天请客是什么缘故,嗄,可晴生日?糟,我没有带礼物,不要紧?一样欢迎?哈哈哈哈哈。”

  客人都打扮得比可晴漂亮,他们使可晴展开笑脸。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开舞会以及去舞会,的确是高兴事。

  屈展卷说他一下班就来,可晴独自走到门外踱步。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空气极之清新,可晴讶异,她问自己:你在等谁,是屈展卷吗,呵不要抱太大希望,以免再一次受伤。

  可是,洋谚说:No pain, No gain,再正确没有了。

  一辆小跑车驶近停下来。

  “可晴,你好。”

  什么,这不是张家洲与林永昌两兄弟吗,今晚有请他俩?

  张家洲一下车就抱怨,“可晴,生日都不请我们,叫我们颜面无存。”

  可晴忽然心平气和,“既然来了,还不快进去?”

  林永昌大喜,“有无香槟?”

  可晴笑答:“洗澡都够。”

  “有无美女?”

  “美女如云。”

  他们俩欢天喜地般走进屋里。

  可晴不由得摇头而笑,这一对活宝。

  就在这个时候,一颗小石子轻轻落在她面前。

  这是谁企图吸引她注意?

  可晴忍不住四处张望。

  大门前有一棵橡树,长得有二楼那么高,可晴看到树桠上坐着一个中童。

  “谁,下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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