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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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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可晴毋需知道这件事。” 少屏终于说:“谢谢你。” 甄律师替她挽回些许自尊,在可晴面前,她仍是朋友身分。 甄律师递给她一张支票。 少屏一看,数目是她目前薪水的两倍。 她立刻收好支票。 “孟小姐要是你愿意,可以到我们客房小住。” 少屏颔首,“我明日再做决定。” 她出去了。 甄律师看着她背影,“一个聪敏到极点的女孩子。” 老先生点头,“比起她,同龄的可晴如一头小蠢狗。” 甄律师笑,“可晴有福份。” 老先生低头,“那可怜的聋子是我心头一块大石。” “人生总有遗憾。” “匆匆一生,苦多乐少。” “我看可晴相当享受生活,乐天知命。” 老先生叹息一声,“但愿这次手术可以帮到她。” 据甄律师所知,秦可晴一出生经过检查就知道是名聋童。 因受不住压力,父母在她一岁时离异,各走一方,扔下可晴与祖父相依为命。 老先生说:“可晴不知多久没见亲生父母。” 甄律师颔首:“其实可晴与常人无异。” 老先生说:“可是听不到音乐,也不知警报,你想想,损失多大。” 甄律师尽量劝解东家,“也许这次手术会有转机。” 老人又叹息一声。楼上,可晴在观看电视上动物奇观节目,字幕使她得益匪浅。 童年时读特殊训练学校已经习惯这一切,可晴对生活细节可应付自如。 像她的震荡闹钟永远放在枕头底,但是佣人还是每天来叫醒。 家里人都会一点手语,老先生聘专人来每天教授,日子久了,大家自然学到一些。 最要紧是祖父大能力量保护着她,使她不受伤害。 老先生说:“我希望她听见婴儿的哭声。” 小时候的可晴最乖,睡醒独自玩耍,累了自动睡着,从没有见过那么文静的孩子。 难怪儿科医生都说:当孩子乖得不能再乖时,立刻要去医生处检查。 静寂的世界,万籁无声。 她只得孟少屏一个好朋友。 半个月后,少屏陪着可晴出发去看医生。 同行还有甄律师以及一名保姆。 她们住在伦敦摄政公园附近一间老公寓房子里。 甄律师说:“是老先生早年置下的物业,你看楼顶多高多舒适。” 两间套房贴近,一式设计,可晴立刻把向公园的一间让给少屏。 少屏亦礼让,“向后街的窗口有一株樱花,我要这间好了。” 可晴躺在舒适的床上,同好友说:“一到这种关头,我就把最最琐碎最最早的记忆都钩起来重温一遍。” 少屏用手向头部一抓,往窗外扔去,意思是叫她忘记。 可晴苦笑,“约两岁多吧,他们在我面前叫我聋子,以为我听不见,但是看表情都看得出来。” 少屏走到她身边,握紧她的手。 歇息过后,他们去医生诊所。 可睛不只一点点紧张。 幸亏有甄律师主持大局。 诊所十分现代化,就在市中心,自窗口看出去,车水马龙,可晴虽然听不见,也知道市声一定嘈杂。 医生出来了。 他是一个中年人,身段高大,精神奕奕,有个非常可亲的笑容。 一看到可晴便说:“我是张思悯医生,你一定是可晴。” 可晴与他握手,大家坐好,医生开门见山,开始解释。 “可晴,我将替你做一项手术。” 可晴点点头。 “可晴,我想你听清楚,这项手术,尚在实验阶段,成功率只得百分之三十。” 可睛本身没有抱多大希望,此刻只答:“明白。” “可晴,你对自己听觉情况,也有一定的认识吧?” 可晴牵牵嘴角。 “如果只是耳膜遭到破坏,科技已能克服,正同视网膜可以移殖修补一样,可是你的情况不同,你的听觉神经有故障,故此线路已断,不能通往脑部,我们只得做另外一种手术。” 可晴微笑:“医生真了不起,那么复杂的事情,三言两语用普通话说出来我们凡人亦听得懂。” 医生也笑了。 “手术分两部分,”他指着电脑荧幕图解,“首先,在耳朵背部装置一具纽子大接听器,然后,在脑部搭上线路,使你重获听觉,这比一般电子耳窝植入手术复杂十倍。” 孟少屏瞠目结舌,忍不住问:“手术有无成功例子?” 医生又笑。 可晴说:“我也想知道。” 甄律师也好奇,“这等于接手上帝未完成的工作。” 张医生:“我知道你们一定会问这个问题,”他转头同看护说:“请小咏雪进来。” “是。” 大家屏息以待。 门一开,那个叫咏雪的女孩走进来,她原来只得十一二岁,因同病相怜的缘故,可晴立刻对她有好感。 张医生柔声说:“咏雪,今日麻烦你向这位秦小姐示范一下你配戴的仪器。” 咏雪颔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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