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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有两位人客找你。”

  “谁?”

  “他们说是你父母。”

  志厚“哗呀”一声跳起来,扑出去应门。

  “爸,妈!”

  可不就是老周先生与夫人,老当益壮,精神奕奕,笑容满面。

  志厚好像没有得到他们优质遗传。

  “爸妈,行李呢?”

  “在酒店里。”

  “我立刻把客房收拾一下,请你们马上搬过来。”

  “不用了,志厚,住酒店方便。”语气像年轻人。

  老周先生四处测览,“这便是你三叔留给你的产业了。”

  志厚答:“三叔与我投契。”

  “是,他一直同你玩,两人关在房内做风筝砌拼图搭模型。”

  周太太这时发现了小理诗。

  “这位是谁?”她笑笑看着她问。

  理诗十分有礼,“我是任理诗,我住隔壁,我和志厚大哥是邻居。”

  “呵,你好,我们是志厚的父母。”

  理诗应对如流,“幸会两位,我得回家做功课,再见。”

  刘嫂连忙张罗茶点,取出拖鞋给人客换上。

  志厚搔着头;“爸妈可是路过?”

  “特为逗留一天与你说话。”

  “有什么事呢?”

  “志厚,坐下来。”

  母亲一说:“坐下来”这三个字,便表示有许多话要说,这是她的习惯。

  “你面色很差。”母亲端详他。

  志厚也细细打量妈妈,“妈,你胖了一点。”

  “在船上整天吃个不停。”

  “看上去如四十许人。”

  “那不是成了妖怪了。”

  周父在安乐椅上打瞌睡。

  周太太问儿子:“最近发生许多事?”

  “没有呀。”

  “听说你生意相当成功,这是好事,我们十分宽慰。”

  志厚微笑。

  “你看你,”母亲握住他的手,“同十二岁时没有分别。”

  志厚叹口气。“之后,我就到伦敦寄宿。”

  周太太没好气,“这才造就你独立思考能力,又练了一身学问,父母也花了成百万学费。”

  志厚无奈,“你说得对,妈妈,不过,我若有孩子,断不会送他们出去。”

  “是吗,你会怎样做?”

  志厚答,“我会辞去工作,在家育儿。”

  志厚妈笑出声来,“那么,你妻子又做些什么?”

  “我不会勉强她,她爱事业,大可继续。”

  周太太揶揄:“那么,你的子女一定幸福。”

  这时,老周先生忽然咳嗽一声。

  “对了,志厚,听说,成珊要结婚了。”

  “是,她另外找到了对象。”

  “是个怎么样的人?”

  志厚答:“我不知道,不关我事,我不关心。”

  “小时问你其他同学的成绩,你亦如是答。”

  志厚说:“我们同人做朋友,与人家拥有多少名利无关。”

  “你这孩子一直是以为住在君子国里。”

  “妈,还有什么话要问?”

  “这屋里还有一个女客?”

  “是三叔生前好友的女儿,叫王克瑶,她皙来歇脚,时时出差到上海做生意。”

  “你俩一男一女共处一室?”

  志厚微笑,“是;因为两女一男我应付不了。”

  “志厚。”

  “妈妈,到今日我还未有见过王克瑶。”

  “志厚,听说他是你三叔的私生女,可能是你堂妹。”

  志厚笑出声来,“妈妈,若你略有推理头脑,就不会那样说,若是私生女,三叔这间公寓一定留给她;你说可是?”

  “有理。”

  “道听途说,传言太多,不必理会。”

  “那么,邻居太太呢?”

  “哗,妈妈,你仿佛是小报记者,对我私生活一清二楚。”

  “刚才那少女是邻居太太的女儿?”

  “理诗是小孩。”

  “人家已发育得七七八八了,志厚,小心。”

  “妈妈,谁把这些琐事告诉你的?”

  刚巧刘嫂进来添茶。

  志厚看着刘嫂,但是刘嫂还是第一次见老周先生及太太,不是奸细。。

  “志厚,邻居太太是怎么一回事?”

  “邻居太太姓任。”

  “她叫任羽思可是?”

  志厚讶异,“我只知道她英文名是南施,原来有个中文名叫羽思,这倒文雅。”

  原来他们不是太熟,周太太放下一半心。

  “志厚,你与她们来往得太过密切了。”

  “妈妈特地自游轮上岸,就为着与我说这些。”

  老周先生又咳嗽一声,同妻子说:“老太太,儿子已经耐心应酬你这么久,好收蓬了,莫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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