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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电光石火间,烈火想起小云,她也许就是永远不想再度苏醒的最佳例子。

  烈火叹息一声。

  “做你还有牢骚,做我们更加不得了。”荷生只得这样安慰他。

  “谁会想做我。”烈火拉着她的手。

  “问题能够一一解决。”

  “你真乐观。”

  “倘若不会消失,也只得学习与之一共生活。”

  “像肿瘤一样,姓烈的人先天性一生下来体内便长着这种东西。”烈火按一按胸膛。

  “事情没有这样坏,烈云慢慢能够痊愈,我们可以忘却整件事。”

  “有人不惜一切工本来要我们吃苦。”

  “那我们更加不能放弃。”

  “那么让我俩结婚吧,举行最盛大豪华的婚礼,帖子发到每个敌人与朋友的手上,你说好不好。”

  “我以为只有小女孩子把婚姻视作逃避现实的手法。”

  烈火笑。

  “我要走了,”他看看表,“公司等我开会。”

  荷生拉他起来。

  他说:“我可以在这里睡上一辈子永不醒来。”

  荷生连忙说:“三天三夜已经足够。”

  “荷生,你随时可以搬到琪园来住。”

  荷生对琪园没有一丝好感,只是微笑地说:“你想我代你照顾药园?”

  “这是其中一个原委。”

  “还有什么理由?”

  “我可以天天看到你。”

  荷生黯然:“有一度我还以为你不再要见我。”

  “对不起,荷生。”他把脸埋在她手中。

  荷生送他出门。

  “考虑一下,到琪园来住。”

  荷生不想使他失望,只得推搪说:“让我想一想。”

  烈火走了。

  屋内掉一根钉于也可以听得见。

  电话机铃铃铃地响起来。

  荷生以为是烈火,连忙取过话筒。

  “夏荷生,夏荷生。”

  荷生一听到这把声音,如闻招魂,急想挂断,但随即明白此举太过助长对方威风,便尽力控制情绪,“我是夏荷生。”

  “既往不咎,请告诉我烈云现况如何。”

  荷生恨不得捏死这个人,嘴里却说:“我劝你马上挂断电话,以后都不用企图与我联络,否则我会交给警方处理。”

  她的声音十分坚决,务必要对方得到正确信息。

  对方却缠上来,“告诉我烈云的近况,我答应你马上挂断——”

  荷生忍无可忍,把电话插头拉掉。

  他分明是欺她一人,或因她落单,或因她心软,他一直看穿这点,咬牢她不放。

  搬到琪园,或许可以避开此人骚扰。

  深夜,有人敲门,荷生胆战。

  门外却是言诺,“你为何不听电话?”

  荷生答非所问:“言诺,我们为什么不把他交给警方?”

  言诺沉默。

  他完全明白荷生说的是什么。

  “那人骚扰你?”

  “不要再用私刑报私仇了,言诺,同烈先生商量一下,交给警方处理。”

  “烈先生不会那样做,其中牵涉太广,审讯起来,证供会毁了烈氏一家。”

  “你想那个人会不会罢休。”

  “荷生,那么你暂且来我家住。”

  “你家?”荷生失笑。

  言伯母大概等着奖她一巴掌。

  “不不不不不。”

  “荷生——”

  荷生恳求地低声说:“不。”

  “那么,搬到琪园去。”

  “一个人没有他自己的家,实是非常悲哀的一件事。”

  “独居人要分外当心。”

  言诺自公事包取出一只手提电话,“我要你用它。”

  荷生点点头。

  “晚上要出去,我这边有车。”

  “谢谢你。”

  “荷生,你太倔强。”

  荷生微笑,“你也是。”

  “加上烈火,一共三个。”言诺苦笑。

  现在只余烈云最温驯,但是每一个人都希望她速速恢复原状,做回那个任性不羁生活在一人浪漫世界里的小云。多么讽刺。

  “我要走了,烈火在等我。”

  荷生讶异说:“你们俩真的深深爱着对方,现在我相信了。”

  言诺指着荷生,“这件事要弄清楚,我并没有把你让给烈火,是你主动舍我而去。”

  “尽管责怪我好了,自古祸水还真的都是美女。”

  言诺打开门,“我一走你便上锁。”他不欲与她斗嘴。

  他去后,荷生并没有依嘱锁门睡觉。她换过衣服,约好同学,外出聚会。

  这些日于,处处以烈家的人烈家的事为中心,几乎忘记自己是谁。

  同学的车子停在门口,荷生在上车之前看到一弯蓝月,她牵牵嘴角,登车而去。

  同学说:“荷生,好久没有与我们出来,听说你心情欠佳。”

  荷生看他一眼,“何止心情,名誉大概也差不多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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