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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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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款到达七万时,音乐响起。 他们四名健硕俊男施尽浑身解数,足足跳了七分钟,带着浑身大汗油光下台。 汗衫已找不到,他搭着衬衫四处找她。 她坐在酒吧枱前用吸管喝小瓶香槟,没有伴。 他坐到她身边,“你好,多谢慷慨解囊。” 她侧头微笑,“你身段极美。” 他忽然脸红。 “你是伦大经济学院高材生吧?” “你呢?” “我由友人的友人介绍来观光。” 她穿一套深色西服长裤,却不掩秀丽,不止三十岁了,正是他最欣赏的年纪,衣服不算紧身,但躲在外套下美好丰满的胸脯一览无遗。 她的容貌、肤色、纤体与及一把可以用手指梳理的长发,都是他梦寐以求,他心花怒放,眼睛圆大闪亮,专注凝视。 他大胆轻声问:“可以到别处喝一杯否?” 她大方回答:“我有个地方,是会客室──” “没问题,我跟你走。” 会客室,多别致。 她笑出声。 她的脸盘很小,不比他手掌更大,这样的五官不笑比笑时更加完美,但她笑时却比常人更加欢愉妩媚。 他也忍不住微笑。 他用手臂护着她腰身在拥挤人群里离去。 不,他的手没碰到她腰,他维持着礼数。 在停车场她对他的小小电车注目,他轻轻解释它的环保功能。 “你相信环保这件事?” “各人尽一分力,邻居孩子们做得十分努力,看到阿姨身上皮裘,怒目相视,必须对他们坦白:不是真货。还有,他们坚持垃圾分类,各归各。” 他也是邻居孩子之一吧?她又微笑。 他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她,像是一霎眼,她会在眼前消失。 车子驶到指定地址,他发觉那是中半山一层旧房子,不远之处有个缆车站。白天,一定可以听到隆隆声,而车里乘客,如果留神,可以自树荫中张望屋里美女动静。 她打开门,室内相当宽敞,天花板很高,只得几件家具。其中一张十八世纪法式卧榻,扶手边高边低,红色旧丝绒面子,叫Recaim,相传当时这位R名媛就那样半躺着见客,故名。 地板门窗都维持老房子旧貌,韵味十足,呵,她是一个经济充裕的女子,她并不住在这里,这名副其实是她的会客室。 她轻轻说:“你毋须客气。”自己先除下鞋子。 厨房也不少,冰箱打开,全是酒,她取出一瓶香槟,交给他,取出两只长管杯子。 她在考他,不会开香槟的男子少欠风骚,而她是那样喜欢喝汽酒。 这是一瓶玫瑰克鲁格,他纯熟地三两下手势打开,瓶塞轻轻呵气。 她叫他坐在丝绒长沙发上,“这间会客,有几个规矩,先得与你说清楚。” 他静静聆听,上刀山下油锅他也去,他渐渐坐近。 “你得听话。” 他觉得好笑,她像是比他略大几岁,但他也不是孩子。 但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不会逆她意思。 “你不要多话,也不可问问题。” 明白,嘴巴要闭牢。 “今天以后,如果还有见面机会,我会先与你联络。” 她要主动。 习知伸出手,轻轻抚她额角与头发,她是真的,不是他喝了几杯当众跳脱衣舞之后的幻觉。 她轻轻问:“可否跳舞给我看?” “不。” “脱衣呢?” “不。” “那你到会客室干什么?” “喝一杯,聊几句。” 是,他们是那样开始。 她轻轻把腿搁到他膝上,她有极之漂亮足趾,完全不似受过尖头高鞋虐待,一颗颗圆圆,天足。 他见过女子△形足趾,像缠足,已把脚端挤压成尖鞋一模一样,可怕。 这时,助手叫他:“习先生,老板要见你。” 他缓缓走进。 这时,他发觉上司身后坐着新助手。 骤眼看去,真以为是沈,但不,她比沈更加年轻,打扮更加时髦。 他眼观鼻,鼻观心,老板替他们介绍:“桂美是我新助手,这是习知,敝公司的完美员工。” 他微微点头。 自他一进来桂美便眼前一亮,国际超贤投资公司有这个人,她一早知道,也闻说过他的英轩,可是见到他真人,本来准备好的一句“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却说不出口。呵,这话虽然江湖油滑,但年轻的桂美却已知道,听者不知多受用,百试百灵。 他真人温文尔雅,根本不似一个与数学打交道的人。 他像──像《国家地理杂志》片集里专门研究文艺复兴古董真伪的教授专家。 习知喝半杯咖啡,与老板说几句话,便退下。 老板看一看新助手,桂美连忙低头。 老小姐说:“年轻人都喜欢漂亮的人。” 桂美不便出声,心中却想:婴儿也爱叫好看的阿姨抱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那一边,她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家。 与会客室不一样,那两三千平方呎专人设计的住宅富丽堂皇,把所有夺目的装饰家具都用上,连花瓶都有名称:嘉利、铁芬尼,就差没装上金色天鹅形水龙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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