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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经纪意外,“好,我去准备租约,请王小姐明早来找我。”

  福在点点头,付了若干定洋。

  她回周宅。

  那是截然不同的一个世界,由金钱划分界限。

  园子里的玫瑰花一直自初春开到初秋,一球球散播芬芳,抬头即是蓝天白云,远处有滟滟海景,佣人闻声即时迎上来侍侯……住惯了还想搬到什么地方去,王福在只逗留了小小一段日子已不舍得离开。

  她必须离开,这不是她的世界。

  想到这里,心境稍觉宽敞。

  月枚在房里摔东西。

  “可恨、可憎、可厌。”

  这人当然不是桑原。

  “福在,站住。”

  福在转头看着她。

  “既然他已昏醉,你为什么不开灯通知,我拖他出去,推下悬崖,一了百了。”

  福在一边脸仍然麻辣辣痛,不想搭腔。

  “他刚才与我摊牌:分我一半,什么叫一半?我怎知他有一千还是一万?这间屋子,他竟推说是祖屋不愿交出,岂有此理。”

  福在仍然沉默。

  月枚忽然尖叫:“福在,你要帮我。”

  她抓住福在的肩膀急摇。

  福在挣脱:“为什么一定要这间大屋?”

  “因为桑原说非大屋不结婚。”

  “你疯了。”福在推开她。

  月枚忽然用手掩脸,“是的,你说的对,我已疯狂。”

  “月枚,戒掉色欲,戒掉毒品,好好做人。”

  她抬起头来,大眼布满红丝,“不要管我。”

  “月枚,周子文已知道你同桑原的事。”

  月枚并不意外,反问:“我有瞒他吗?”

  福在叹口气,看着月枚驾车离去。

  真是一对

  不到一会,月枚又回来了,这次,公然带着桑原。

  福在震惊。

  这仍然是她的家,她是女主人,只有周子文可以应付她。

  周子文要是再不动手,也太没有血性了。

  桑原穿这淡灰色西服,骤眼看,高大英俊,可是他双眼布满红筋,脸色铁青,只觉阴森。

  他朝福在笑说:“月枚的朋友,你好吗?”

  福在把月枚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带他走。”

  “你担心什么?”

  “请给周先生留点颜面。”

  月枚诧异,“你对他有感情?”

  她像听到全世界最好笑的事一般哇哈哇哈地笑起来,她拉着福在到偏厅,桑原跟着进来。

  月枚在福在耳边说:“周子文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对我有所顾忌。”

  福在看着月枚,“你连根本的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

  月枚更加笑不可抑。

  佣人斟茶进来,她吩咐要冰淇淋,“各式都舀一球,放玻璃碗里。”

  片刻冰淇淋来了,都是可爱的粉色,淡红浅绿嫩黄奶白,还有一球巧克力。

  月枚高兴得不得了,每一个颜色试吃。

  她没留意到,桑原目不转睛那样盯着福在看。

  福在被他看到浑身不自在,寒毛竖起。

  玩够了,月枚叫佣人把碗碟收起。

  她忽然说:“周子文从前的事,我全知道,所以,我问他要这间大屋,他菲给我不可。”她最谙勒索之道。

  福在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那样恨他?”

  “因为他是一个可憎的人。”

  “月枚,你不可理喻,我也没有能力与你纠缠下去,我已找到地方搬出去。”

  月枚站起来,刚想说话,佣人请她听电话。

  她喝问:“谁找我?”

  “是保险公司。”

  她想一想,走出去说话。

  偏厅只剩下桑原与福在两人。

  福在刚想避开他,他却这样说:“你以为是我引诱李月枚走下堕落之路吧。”

  福在愤怒地转过身子,“你是人类渣滓中的垃圾。”

  桑原不怒反笑。

  他说:“我在学堂一星期上三节课,收入有限,是什么人向我无限量提供昂贵的毒品,你想想,不过,是我心甘情愿走上这条路,我不会责怪她。”

  福在绝望地说:“你们真是一对。”

  “月枚与周子文的是我略知一二,你不是她,你不知道她的委屈。”

  福在冷笑起来。

  “那人爬在她身上,像只猪猡,她不得不麻醉自己。”

  福在忽然怒不可遏,“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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