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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她俩到小房间坐下,一个穿着名牌套装的年轻女子推开门,“两位是王太太?”上下打量她俩,“两位的妆太俗,亮度不够,显得老气,这位太太,你额角长黑斑,鼻翼两边毛孔肮脏,实需定期清洁美容,本社可以帮你。”

  文昌啼笑皆非,“你是元婴社长?”

  她取出名片,“元婴是店名,我姓周。”

  “为什么招牌叫元婴?”小云不客气地问。

  周女士起了疑心,可是不动声色,“这两个字好听。”

  文昌问:“你认识元婴师傅?”

  周女士露出愕然表情,“元婴是一个人?我不知道,两位,如果要预约时间,请到接待处登记,三十人以上,八折优待。”

  她客气地站起来送客。

  文昌与小云只得离开小房间。

  在车上,小云脱下外套,露出针孔摄影机。

  文昌揶揄,“你几时兼任私家侦探?”

  “她如果假认与元婴师傅有关系,我们可以采取行动。”

  文昌说,“你看那位周女士,分明读过商业管理,你哪里有机可乘。”

  “为什么一定要用元婴两字?”

  “她说喜欢这两个字。”

  两人束手无策。

  小云叹口气,“都是我不好,不务正业,不思上进,排挤师妹,导致外人有机可乘。”

  文昌无言。

  的确如此,两个人,你疑心我,我猜忌你,落得如此下场。

  这时电话响,是科隆找文昌,小云一听语气,就知道是男朋友,她不禁感喟,原来文昌已经另有发展,她枉作小人。

  文昌收起电话,“我们要找律师商量。”

  她提也不提对方,当然,文昌再也不会把朋友介绍给小云认识,免得麻烦。

  为着师傅,她俩又走在一起。

  她们还能同以前一样吗,当然不会。

  小云看着文昌的脸,“你的疤脸终于痊愈。”

  “万幸。”

  “阿昌,最近我去看过专科医生,他同我说,可以增高,可是,不是没有痛苦,需把腿骨打断,镶上钢架,每天用螺丝调校,强逼骨殖生长。”

  文昌不出声,她从前就是讲得太多。

  文昌与小云分手,回到公司,即与相熟律师联络。

  施明律师多年为她服务,可是听到这个案例,却皱起眉头,熟悉商业案例的她说:“弄得不好,她可以反告你师傅,她的元婴美容社成立在先。”

  “我师傅的名字在身份证明文件上自有登记。”

  “元婴是真名吗,我看不像,仿佛是个艺名,假如出生文件上真是元婴二字,保不定世上有同名同姓好几个元婴。”

  文昌气结,“是我俩失算。”

  “阿昌,算了,一朵玫瑰,无论叫什么名字,一般芬芳,你们索性叫开怀美容好了。”

  “真的没有办法?”

  “投诉,控告,只有助长对方气焰,为对方宣传。”

  “难道世上无真理?”

  “阿昌,还有一个办法。”

  “我全身都愿聆听。”

  “很简单,做得比他好。”

  文昌气馁,“这种话谁不会讲。”

  “阿昌,做得不好,还你元婴两字,三两年后,也只得零字,事实是元师傅退休之后,你俩像把开怀台结束了似,怪得了谁?”

  文昌低头。

  “你俩不用元婴二字,自然有人来动脑筋。”

  文昌抬起头,“照你说:要不结束师傅的手艺,要不,努力奋斗。”

  施律师笑,“正是。”

  文昌说:“统共没路可走,选择太过明显,我决定洗手不干,嫁人休息去。”

  施律师大笑,拍着手说:“真是好办法,一遇困难,立刻躲往床底下,可是,难保没有人掀开你的床板,把你揪出来。”

  文昌无奈,捧着头叹气,“这么说来,只得兜头兜脑冲过去打。”

  “今日打事业仗,只有一种办法:实牙实齿以实力决一胜负,不必用奸计与花招

  也不必耍嘴皮子,无论什么旧时代结束,什么新时代开始,实力就是实力。”

  文昌抬起头。

  “你的美术工作室正好大施拳脚把元师傅的功绩从新包装推广宣传,重新开业。”

  文昌看着施律师,“资本……”

  “我愿投资。”施律师爽快地说:“这是都会最赚钱的生意之一,机会难逢,还有,你忘了一个人。”

  文昌睁大眼睛,“谁?”

  “令姐文晶近在眼前,你忘记她是股市圣手,百发百中,历年来积聚不少,你可请她放股。”

  “这……手续上细节——”

  施律师拍胸口,“有我,我负责所有法律问题。”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说:“施律师,你在这里。”

  原来说到文晶,文晶就到。

  施律师说:“文女士,你来得正好,我与阿昌有一个投资方案,草稿还没有打好,就优先知会你,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三十分钟内文晶决定投资,“我有一笔存款只收荒谬的两厘利息,一于取出一试。”

  文昌鼓起勇气,“姐,可能会蚀本。”

  文晶嗤一声笑,“可能?一百份新生意九十七份会失败,我不是糊涂人。”

  文昌放下心来。

  施律师说:“我做好计划书你便拿去给师姐过目,少说闲话,马上开工。”

  她取过外套便走。

  文晶微笑,“都会事业女性好不爽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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