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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语也是聪明人,她猜出其中诀窍,叹口气:“可是方某人寂寞难挨,又回来寻芳?”

  娄思敏答:“是,方太太欲误会是花不语不肯放过他,故忍无可忍,前来挑衅。”

  “那老方真会作弄人。”

  娄思敏忽然凝视解语:“你竟然不生气。”

  “我吃姐姐的饭,替姐姐挡煞,也是很应该的。”

  “姐姐呢?”

  “开工。”

  “大批记者想必已涌去采访。”

  “别担心,”解语反而安慰律师,“她懂得应付。”

  搂思敏即时用手提电话不语联络,把事件始末知会她,并且嘱咐她小心应对。

  半晌,娄思敏把电话给解语,“她要向你说几句。”

  解语只听得不语说:“真为难你了——”电话电芯用尽,传出沙沙声。

  解语只得把电话交返律师。

  “这事别告诉外婆。”

  “自然。”

  解语忽然问:“方玉堂现在的爱人是谁?”

  “钟美好。”

  “没听说过。”

  “是一名落选香江小姐,拍过广告。”

  “多大年纪。”

  “二十一岁。”

  “也由你照顾吗?”

  娄思敏有点尴尬,“是。”

  解语十分幽默,“你户头越来越多了。”

  娄思敏也不禁菀儿,“解语,你真不似个十七岁的孩子。”

  “我们这种破碎家庭出身的人,从来就不是孩子。”

  “到家了。”

  “娄律师,告诉我一件事。”

  “请说。”

  “不语可是我生母?”

  娄思敏一愣,“你说什么?”

  “你没听说过此事?”

  娄思敏刚毅的五官忽然软化,轻轻说:“是谁有何关系,你爱她,她爱你,那还不足够?”

  “可是——”

  “不要可是,无谓追究,我相信你的智慧足以处理这种谣传。”“可是我的生父——”

  “如果他已放弃你,则他根本不算你生父。”

  “娄律师,你完全正。”

  “回家去,趁明日早报未出,好好睡一觉。”

  啊对,还有明日的娱乐版。

  这两日既无死人楼塌大新闻,想必会集中火力渲染这宗风化案。

  “你仍然坚持控告方太太殴打?”“坚持至方玉堂出面调解。”

  “好!”

  “不可以乱打人啊,我也是有血有肉之躯,我也有弱小心灵。”“我会叫他赔偿。”

  “看,天大乱子,地大银子。”

  解语深深叹息,返回家去。

  外婆一见她便急说:“什么事什么事,记者把电话打烂了在这里,不语无恙吧。”

  解语把外婆搂在中,“没有事,她有新闻值,所以记者才似花蝴蝶似围她团团转。”

  外婆想了一想,“真是,没有记者采访,那还得了。”

  “是啊,少了他们,那多冷落。”

  一阵风似把外婆哄到房间看电视。

  冷静下来,解语到浴室掬一把冷水敷面,发觉脸上清晰有一只五指印。

  那一巴掌像是用尽了女人全力,她以为她是花不语,在家不知练了多久,咬紧牙关,扑上去狂打,由此可知,她是多么憎恨花不语。那是夺夫之恨。

  解语记得不语时常道。“大家出来找生活耳,一无夺夫之恨,二无杀父之仇,何必生气。”

  这个叫方太太,衣着华丽,修饰得十分整齐,育有一子一女,狠花不语破坏了她的幸福家庭。

  稍后,不语的电话来了。

  “今晚我不回来了,你外婆早点休息,明早,可以不看报纸就不看报纸,无论谁拍门都不要开。”

  “是”午夜忽然觉得燥热,原来多盖了一层被子,掀开坐起,心头郁闷,烦得似想呕吐。

  原来,白天,她不知道多委屈,午夜梦回,才敢露出真情。不语吃这口江湖饭,她跟不语为生,也粘上恩怨,有什么好说,她遭遇到的屈辱,相信不到不语身受的千分之一。

  她又起来洗一把脸。

  走到窗前,坐下来。

  这才一并将身世取出思量,如果外婆是她的外婆,那么不语应该是外婆的女儿。

  或者,这个故事,象一切故事一样,只是一个谣传。

  清醒过来,又不觉得那么难过,由此可知,她的意志力把情绪控制得多好。

  不敢怒,也不敢言。

  清晨,她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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