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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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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贞贞戴一顶渔夫帽,遮住容貌,头发没有梳理,纠结成一堆堆,便服下罩件长大衣,但是忘记换鞋,仍穿着钉珠片的高跟拖鞋。 换上别人,这样邋遢,早成乞妇,伏贞贞却只像流浪儿,进得房来,她忍不住嚎哭。 方有贺紧紧拥抱她,“有话对我说好了,我全权负责,我爱的人,我爱一辈子。” 贞贞哭得更厉害。 有贺斟一杯拔兰地给她。 他蹲下,“你要哭,尽管哭。” 她窝在沙发里哭得倦了,大约许多天没睡好,喝了酒,沉沉睡去。 有贺在她身边处理文件。 半晌,她惊醒,眼睛与鼻子红红,搞到这种田地,她仍然是个美人。 有贺叫人送一杯熟可可进来给她。 “告诉我,发生甚么事。” 贞贞说:“我好些了,我可以走了。” “坐下。” 贞贞说:“我们已经分手,记得吗?” “我们仍是朋友。” “荒谬,若是朋友,何用分手。” 有贺不再与她论理,“你可有怀孕?” 贞贞颓然坐下,点点头。 “打算生下这孩子,抑或不?” 贞贞垂头。 “是因为想要他,才闹出这么多事吧,否则静悄悄处理掉,神不知鬼不觉。” 贞贞抬起头,“有贺,你始终是个明白人。” “据杂志报道,对方不愿认头。” “是。” “贞贞,你也不是昨天才出生的人,你怎么会同这种人开谈判。” 贞贞倒也老实坦白,“你宠坏了我,我以为人人都爱我。” 有贺叹口气,他用手帕抹去额角上的汗。 “这种负面新闻对你前途有影响。” 贞贞苦涩反问:“我一向有什么前途?多给一次机会脱衣,多拍一套情欲戏,是这样的前程?” “你不该威逼人家娶你。” “我想结婚。” “你真任性,贞贞,在社会里吃了那么多苦,仍然没有学乖,你确是一个奇怪的女子。” 贞贞答:“也许我太过幸运,我一脱成名,颠倒众生,全拜倒在我脚下。” 有贺气结,接上去揶揄:“直至你要同他们结婚。” 贞贞不出声,赌气地坐着,半晌又落泪。 “真想要这个孩子,不如退出影坛,修身养性,开始新生活,你做得到吗?” 贞贞瞪着他:“你做得到吗?” 有贺无奈,“你真顽劣。” “你当初也是为了这个才喜欢我,后来觉得有钱人家的老小姐才会是贤妻,藉故抛弃我。” 说起芳好,有贺的心牵动,他叹气。 “贞贞,答应我,不要再同那个人纠缠,也切勿向记者开口,你要自爱,未婚生子是一种选择,但硬要某人承担未免无赖。” 贞贞静了一刻,轻轻说:“你的大道理我一概不懂,所以你不会选我做妻子。” “贞贞,你是晶光四射的艳女,切勿哭哭啼啼示弱,你私蓄也不少,换了金砖,可以扔死这种纨绔子弟,何用求他。” 贞贞仰起头,想一想,“你说得对,有贺,你了解我,你对我好。” “我支持你,贞贞。” 她握住他的手,“老小姐呢,她会不会生气,她会放你一马?” 有贺疲乏地笑。 芳好有正眼看过他吗,不见得。 “我叫人陪你去看医生,请你详加考虑,有关新生命的去向。” 贞贞捧着头,“我无法集中精神。” “搬到我家小住,静静思想。” “有贺,记者——” “管他呢。” “有贺,不枉我爱你这些日子。” 方有贺不出声。 爱人的代价非常高昂。 第二天日报娱乐版头条新闻:“旧情复炽。” 正是戴渔夫帽的伏贞贞与方有贺登上豪华房车的情形。 叶太太头一个着急,到处找亮佳。 亮佳深宵才到家,清晨电话铃响,听了几句,立刻起床梳洗。 新婚丈夫问她:“去哪里?” 亮佳正刷牙,“呜噢噢。” “叶太太找?什么事?” 亮佳吐出牙膏,“大事,方有贺摇摆不定,大小姐恐怕要伤心。” 林泳洋嗤一声笑,“自头到尾,大小姐正眼也没看过方有贺一眼。” “是吗,”亮佳穿衣,“你们男人这样想?” “你有什么见解?” 亮佳笑,“我去去就回。” 泳洋点头,“你可得最佳员工奖。” 亮佳一进叶家就看见沮丧的叶太太。 “芳好的感情路真是坎坷。” 亮佳笑了。 这叫坎坷? 叶太太在客厅踱步,“有贺明明在追求芳好,忽然又回到狐狸精身边去,唉,这种女子真法力无边。” 亮佳说:“有些报纸上的有些报道,不必正视。” “芳好颜面无存。” “她会处理这种小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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