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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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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追逐钻饰,实在有最佳理由。 珊瑚赞叹:“再不需要其它饰物。” “这顶皇冠做工如此细致,不像是现买。” “好眼光,这原是俄国罗曼诺夫皇族遗物,列宁大革命时流入欧洲,贱价出售,正是有钱人搜刮钻冕最佳时刻。” 清流恻然,“原来全是身外物。” “正确。” 六时正,她走出船舱,马星南看到她,啊地一声。 步入宴会厅,所有人客及侍应生又是嗡嗡嗡窃窃私语。 马家的男丁全部站起来迎宾,以示尊重。 马红梅完全改变态度,殷勤地叫清流坐她身边。 清流真想告诉她:衣服、头面,全是借用的呀,一敲十二点,全部得归还。 穿上那样的衣饰,不由她不端端正正地坐好,竟似公主般端庄,因不知说些什么才好,马家的人也不便随意开口。 终于,马老先生试探地问:“听说,你是刘太太的谊女?” 连清流自己都觉得讶异,睁大眼睛,不知如何回答。 马星南来解围,“我们跳个舞。” 清流坐累了,正想站起来松一松。 他俩转到舞池。 马红梅看着清流背影说:“还有一个谣传,说她是她的私生女。” “看得出她十分得宠。” 马红梅冷笑一声,“妈,你肯把那样名贵的钻饰借给我戴吗?问你多次,只说在珠宝店里修改。” 这时有人客欢呼:“船到那不勒斯了。” 马星南说:“我陪你上岸去走走。” “不,太晚了。” “那么,到甲板散步总可以。” 她跟他出去,高高在上,俯视地面。 码头上涌满穷人孩子,不住向游客挥手。 远远看到清流,大声喊:“美丽的小姐,请施舍角子,掷下来即可。” 清流骇笑,没想到这种情形会在非第三世界发生。 马星南说:“孩子讨钱用是那不勒斯传统。” “应该禁止呀,如此有辱国体。” “也许,人家没有那么多心。” 乐队在餐厅里演奏《回到苏伦托》。 “明早我们去苏伦托碧绿岩洞游览如何?” “明日再说吧。” 这种人家,面色转变太快,清流适应不来。 在甲板上转了一圈,红锻鞋有点轧脚,清流便藉词早退。 她特地走进餐厅向众人一一道别,马太太还搂着她吻颊,清流心中大喊吃不消。 离开人群,才松一口气。 第一件事便是脱掉高跟鞋,赤脚走回舱房。 进了门,发觉灯全熄了,未到十二时,刘太太已经睡下。 清流反手到晚服背后拉下拉链,嘘,肌肉与脂肪齐齐恢复原状。 她把裙子搭在沙发上,待明日处理,一径回卧室卸妆,在浴室轻轻除下钻冠,洗干净脸,她叹口气,走到床边,开亮了台灯。 床上有人! 这一惊非同小可。 清流慌忙中退后一步,撞到茶几上,发出响声。 床上的人醒来,嘘地一声,叫她肃静,以免吵醒刘太太。 清流停睛一看,床上那人裸露上胸,笑意盎然,竟是余求深。 清流又惊又怒,喝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余求深笑着反问:“你说呢?” 清流取过电话,“你若不走,我立刻通知警卫。” 余求深轻轻说:“是刘太太叫我在这里陪她。” 清流放下电话,“我不相信。” “她叫我同你交换房间。” 清流连忙披上浴衣,“将你的门匙给我。” “明早人家看到你自我卧室出来,会怎么说?” 清流恼怒,“我管人说什么,下了船,各散东西,永不见面。” “这么说,你我怎地有缘。” 清流看着她,只见他裸胸宽大强壮,不见一丝脂肪,下身用被褥遮盖着,她忽然涨红面孔,忍声吞气,走到起坐间,蜷缩在沙发上睡。 良久,她握紧的拳头才慢慢松却。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珊瑚过来,推她,“这是怎么一回事?”无比讶异。 清流疲倦地答:“登堂入室了。” 珊瑚压低声音,“你要当心。” “我想搬到你房中。” “没问题,太太要是反对呢?” “我不是卖身的家奴。” 刘太太起来,看清流一眼,“昨夜玩得可高兴?” 清流赔笑,“回来发觉寝室有客人,只得到珊瑚房去,以后也与她做室友,你说可好?” “不嫌挤吗?” “没关系。” “随你吧,不过有事一叫,可得马上过来。” 清流如皇恩大赦,“是,太太。” 刘太太打一个呵欠,“累极了,”她唤人:“求深,求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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