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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那自然,我俩精于潜逃,肯定不准保释。”

  “王子觉会想办法。”

  “呵是吗,你一直对他有信心,经过这么多,仍然信任他。”

  恕之叹息,“我俩的命运,似乎也不难猜测。”

  “你知道警方有多少悬案?为免引起市民恐慌,一字不提,利用人类善忘心理,这些案件渐渐湮没。”

  “可是,关少尉忘不了你。”

  “我什么也没有告诉她。”

  “她却掌握了你的所有资料:指纹,涎沫,头发样板,足印尺寸。你在她家内出入多次。”

  “我当时大意无知,是我的错,我全部承认。”

  恕之却说:“不要再提了,我们还有明天。”

  第二天一早,他们上路,发觉多条大路设有路障,租来的车子只得越驶越偏僻,很快,去到一个叫核桃的小镇,路牌标明:人口一千零四名,欢迎游客。

  小路尽头,他俩齐齐低呼,是一辆银色餐车。

  他们下了车,奔过去。

  推开玻璃门,年轻穿小背心女侍走近,边嚼口香糖边笑问:“吃些什么?”

  恕之说:“有什么招牌菜?”

  “核桃馅饼加冰淇淋。”

  “来一客,加牛奶一杯。”

  忍之只要一杯咖啡。

  女侍与他们搭讪:“你们是游客?”

  忍之点点头。

  “外边世界可是十分精彩?我从未离开过核桃镇,许多同学中学毕业后都往大城发展,很少返来,我却结了婚生下子女,根本离不开。”

  恕之忽然问:“丈夫可体贴,孩子可听话?”

  “还过得去。”

  恕之笑:“那你还要求什么。”

  “到外边开开眼界,不然,总是不甘心。”

  他们两人笑了。

  这是大厨忽然走出来,大叫一声:“清理油槽!”

  那女侍十分无奈,走进厨房。

  恕之看看桌上的胡椒与盐瓶子,糖罐纸巾盒,不禁微笑。

  她轻轻说:“旧谷仓其实冷得要命。”

  王子觉把他们接走,真是救命恩人,那时,她真想留下不再流浪,叫她砍下一条右臂交换都愿意。

  这名女侍至少有个家,她条件比深恕之好得多。

  恕之留下丰富小费,这时,别的客人,陆续进来吃午餐,他们两人离去。

  他们手牵手,上车,往北部驶去,“快到松鼠镇了。”

  “避开松鼠镇,千万别回犯罪现场探视,那里每一个人都认识我们。”

  恕之笑,“谁还记得我同你。”

  这话不假,他们染过的头发已长出黑色发根,活像时下所有追求时髦的年轻人,浑身晒黑,穿T恤牛仔裤,毫无特征,相信即使是警长,也需要端详一番,才能认出他俩。

  “今日好阳光,我们到小公园晒太阳。”

  在城里,关少尉可没有那么悠闲,她与手下开会。

  “有无新线索?”

  众人摇摇头,“他们尚未动用信用卡,为何?”

  “因为手头尚有现款。”

  “现金来自何处?”

  “王子觉,他不愿透露他们是否携械,以及带走多少现钞。”

  有人恼怒,“我打算控诉王氏为从犯。”

  “这个人有点怪,你们说是不是?”

  这时秘书进来说几句话,关芷抬起头,“那怪人来了,大家散会。”

  可不是王子觉前来探访。

  关芷迎上去,“王先生有什么事?”

  “有人在北部大熊湖附近见到他们。”

  “大熊湖占地两万平方里。”

  “我的线人相当肯定。”

  “我会联络北部刑警。”

  王子觉说:“我还想知道一件事,”他似难以启齿,终于他问:“他们可是兄妹?”

  关芷愕然,“我一直没想过你原来不知道。”

  王子觉不出声。

  “不,他们并非兄妹,他俩甚至不同族裔,深忍之有南欧血统,鉴证科认为他可能是吉普赛人,深恕之是高加索与亚裔混血儿。”

  王子觉张大嘴不,他们并非兄妹,他俩甚至不同种族。

  “王先生真难想象似你般精明生意人对妻子底蕴一无所知。”

  王子觉静静离去。

  助手进来说:“他真似他扮演的人那么蠢?”

  关芷说:“他诸多隐瞒,此人若非大病初愈,警方一早怀疑到他,百分之七十五女性受害者为熟人所杀。”

  “我们已对他展开调查。”

  “北部发现两人行踪,北部几乎占地球陆地十分之一,亏他说得出口。”

  关芷答:“他并非来告诉我们,他知道些什么,他只想打听,我们知道什么。”

  “我想找法官给我们一张搜查令去王宅搜集资料。”

  “我们没有足够理据,众法官已经多次投诉我们这一组人扰民。”

  “我们已经套取到深氏兄妹足印,并不吻合贞嫂失踪现场部分鞋印。”

  “那些脚印已经被雨水冲至模糊不清,而且,估计穿十四号鞋,什么人有那样一双大脚,他故意穿上大号鞋扰乱现场证据。”

  “这件案很快冰冷。”

  有人惋惜,“最叫人难过的是,松氏夫妇落得如此下场,不过因为他们做了一次好心人。”

  关芷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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