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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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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诚厉声斥责:“你出去之前为什么不知会我?” “时间仓猝。” “这些都是藉口,你根本不尊重我,你此刻身份不一样,别忘记你是我未婚妻。” 礼子一怔,“慢着,你到底是关心我安危,还是你的自尊?” 他声音更大:“倘若那疯子拉着你一起跳下去,我该怎么办?在电视上看到才知道你已殉职?” 说来说去,还是与他有关,出发点并不是她。 礼子不出声。 两者之间分别太过微妙,气头上也无法说清楚,礼子决定暂时维持缄默。 回到公寓,姐姐也赶到了。 礼禾大声激动地挥舞拳头,“老板当然巴不得记者上刀山落油锅争取销路,可是妈妈命令你立刻辞工,否则断绝母女关系,朱礼子,你叫人利用了。” 连礼禾也这么说,也许,志诚不算过份。 礼子一边淋浴一边听姐姐噜嗦。 她换上运动衣累极入睡。 隐约听见姐姐与志诚唠叨一轮才走。 可是不一会母亲也来了,坐在她床边轻轻嗦:“新屋已经准备就绪,婚礼即将举行,王家已把聘礼及首饰送来,你不要再鲁莽。” “是,是。”礼子呻吟。 礼子斗不过一家子人,他们都想她安全。 “立刻辞职吧,筹备婚礼。” “我们不打算请客。”礼子喊救命。 “谁说的,你说还是志诚说?由双方父母决定,你届时出席就是了。” 礼子用枕头紧紧罩住头脸。 她又做噩梦了:她悄悄走进室内,听见有人哭泣。轻轻求救声音:“请你照顾孩子”,仍是那对母女,孩子伏在母亲怀内,看不清五官。 这次礼子问:“为什么你不亲自照顾她?” “我已没有意愿活下去。” 礼子苦劝:“地里的百合花,天上的麻雀,都有生存的权利,请你振作。” 这时,那孩子缓缓转过头来,礼子就快可以看到她的脸庞,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叫醒了她。 礼子好不失望,“等一等。”她叫,可是梦境已经消失。 是惠明的声音:“礼子,你早。” 早?可不是,天已经亮了,无论昨夜发生过什么,人是多么伤心,太阳下山明天还是爬上来,个人的哀乐是何等渺小。 “听着,礼子,你昨夜可有叫王志诚医生前来辞职?” 礼子大吃一惊,“我怎会辞职?” 惠明叹气,“昆荣猜到,我也猜到,礼子,王医生又擅作主张,代表你行动。” 礼子发呆:关心与担心是一回事,左右她意旨也情有可原,可是干脆做她发言人,替她辞职,实属过分。 “礼子,小心。” “陈大同怎么说?” “老陈了解你的处境,他不允请辞,将你纳入副刊,让你撰写专栏,那即是说,你可以写影评,书评,社评,还有,脚底的痣,脸上的毛,男友的胸膛,别忘记告诉读者,天下女子都妒忌你,恭喜你,大作家。” “不,我已联络到美太空署,他们的一个火星计划,由华裔年轻女性叶德望主持总策划,我得访问她。” “我知道这位叶女士,她此刻在加国阿省一个旷野扎营,因为该处地面情况与火星相似,适合做研究。” “我希望她接受光明日报访问。” “你就要结婚,不要忙了,王医生说喜酒订在下月十五日,他发了请帖给我们。” 礼子愕然,她一点也不知道此事,抑或他们提过,她不在意? “礼子?礼子?” “是,我在这里。” “我们都觉得王医生太擅长安排与你有关的事。” 礼子回过神来,“我有事,不与你说了。” “礼子,我并非离间你俩。” 礼子温和地说:“我明白。” 礼子找到王志诚:“你有时间吗,我有话同你说。” “我就在你门口。” “这么巧?” “我一直在你门外守候。” 礼子像所有女性一样,骤然感动,“为什么不进来?” “伯母在屋里,我不方便进来。” 哎唷,礼子立刻放下电话走到客厅,果然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盹着,奇是奇在她发型化妆一丝也不乱,像要赴宴会般。 礼子落泪,又忍不住笑,“妈妈。” 朱太太睁开眼睛,“呵,你醒了,昨日擦伤的地方还痛不痛?” “妈,你回家休息吧,我已没事。” “请帖已经发出,我替你订了几套衣裳,过两天送到。” “是,是,”礼子紧紧拥抱母亲,“为什么那样急?” “怕你反悔呀,现在由志诚照顾你,我放心得多。” “妈妈如此疼爱我也不怕礼禾吃醋。” “两个都是我的宝贝。” 礼子这才去开门,果然,王志诚就站在门口,为朱礼子风露立中宵。 礼子双手按在他胸前,凝视他的浓眉大眼,这般深情会改变吗,有一日他会忘记吗,谁也不知道。 朱太太说:“是志诚吗。快进来轮更,我的司机该来了。” 叫家人如此劳碌,真是罪过。 朱母临走之前说:“志诚,镇住她的心,别让她做野马。” 志诚大声回答:“是,遵命。” 朱太太高高兴兴的走了。 志诚拥抱礼子,“你爱我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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