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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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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过了六个月以上,我们才开始约会。 那日他站在我身边很久很久,我几乎晕眩,他成熟男性魅力不住默默放送过来,我招架无力,这个人,站在我身边已是威胁。 是日是夜我也不关心了,更勿论隔壁还有些什么人,我全付精神等他开口。 该不该回答他呢? 当然要。 这是我应得的蜜之味,每个人在其一生中,都应得到一点这样的快乐。 我给我自己两个月的时间。 我微微侧转头,扬扬眉毛,给他适当的鼓励。 没想到我懂得这么做,真是女性的本能。 忽然之间,这一男一女回复到最原始的阶段,除下一切文明的伪装,我如一头雌性彩鸟,暗示雄性来追求我。 只听得他轻轻说:“找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舒舒服服喝杯东西。” 我矜持的点点头。 “明天晚上七点我开车来接你。” 他开来的是那辆开篷车。 我们到山顶看灯光,然后车子拐弯,到达他飞鹅山的别墅。 我们在泳池边喝香摈。 这像是他理所当然的日常生活。 他取出许多件新的女装泳衣供我选择。 我也不言语,换上件黑色的,跃进水中。 他一直在岸上看我,目光灼热,像是要把我的影象烙进脑海里。 池水是清凉的,我缓缓自一头游到另一头,感觉如人鱼公主,说不尽的快意,说不尽的欢愉,活着还是好的,脸上身上的水珠可以证明。 累了,我伏在池边。 他蹲下来。 他将我湿发扬到脑后,吻我的眼睛。 我略为退后,紧张得打颤,这是我第一次恋爱。 他趋前来,双臂没入水中,接着和衣踏进池来。 我拥抱他。 或者星光下这一切都是陈腔滥调,或许快乐也是,我莞尔了。 他送我回家已是清晨三时。 我的头发一直没有干。 他用手一下一下替我拢着,不让湿发搭住我额角。 我们一个字也没有说。 没有诺言,没有应允,没有将来,多好。 那日我上班迟到半小时。 丝竹之乱耳,案犊之劳形,早已习惯。 现代女性,完全脱离自力更生,不可能,也不屑,但总要放假吧。 我伏在桌上偷偷的微笑,已决定放两个月假。 我同老板提出要求。 他是一个美国人,英俊。潇洒,中年而没有肚子,长年晒太阳,仪表出众,也颇引此为荣,自以为应该吸引无数唐人女,尤其是那些公关小姐们。 他喜欢我。 不过他不会色迷迷的勉强我。 他自信女人迟早敌不过他的魅力,会得自动送上门去,故此他只需矜持地挑可口的来临。 好,他可以等,等到他回祖国那一日。 他也得到过甜头,否则不会有那份信心。 当下这个洋人看了我的要求,问我:“两个月?” “都写在纸上。” “两个月太久了,两个星期。” 我摇摇头。 “三个星期。” 我摇摇头。 “一个月,这是极限,不要再讨价还价。” 我还是摇头。 “我可以开除你。” 他不会。不是因为他喜欢我,喜欢是私事,这是公事,只是没有老板会因为伙计的假期间题而开除他。 总有得商量。 “一个月。”他说。 我看着窗外。一颗心仍似在水中央荡漾。 “你要两个月的假干么?你要当心自己,像你这种水蜜桃似的女郎,一不小心就被不良男人吞吃。” 我并不肯就范。 钟点女佣都有权告假歇暑,大不了不干。 工作是什么?在没有其他更好的事可做的时候,用来消磨时间的一回事,能够做出成绩来自然更好,不然也不用勉强。 做人要旨不在名利,在快乐。 我可以老老实实的告诉你,尤其作为一个女人,快乐与金钱及权势无太大关系。 “桃乐妃,我要考虑过才回答你。你要好好在本公司做,一样会有好结果,你看蒋小姐,公司不但给她一千平方米的住宅,还有汽车司机,”我微笑退出。 是的,公司是好公司,大公司,许多人在这里修成正果,福慧双收。 不过我的兴趣不在这里。 电话铃响,我自己接听,那边很久很久没有人出声,我知道这是雷传湛。 双方都着了魔,不能自己,一切言语都是多余的。 他终于说:“下班在你楼下。” 我们挂上电话。 下班我到楼下,在停车湾已经看到他坐在车子里等。 天气闷热,使人呼吸都有困难,天空都是瘀青的云,一团团怪物似聚集在天边,像要压下头顶。 他的额头靠在驾驶盘上,一见我,便下车来替我开门。 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可爱,叫人心折,而且一丝漏洞都没有。许多男人都想在异性面前摆绅土款,然而不到三两个回合,狐狸尾巴便露出来:或是记得送但忘了接,或是没得手嘴巴已经唱出来,或是急急有所索取,或是探测对方过去历史……弄得小家败气,十分扫兴。 最怕与小男人打交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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