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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正是这炽热烫人的字句让他心湖震荡的得知她爱他许久的秘密。难怪新婚之夜他依稀捕捉到她在镜中对他恍似痴迷的凝视;难怪有好些时候他老觉得她瞅着他看得出神,她却以她在发呆带过,原来她……

  “老天!”眼前忽暗,胸口胀疼,欧仲擎这才发现自己教一连串的冲击,惊震得忘记呼吸。

  闭眼深吸几口气,张开眼,他心情起伏的翻看素描本。

  全部都是他!工作中的他、谈笑中的他、睡眠中的他,专注、轻松、微笑、薄怒、蹙眉……每道细腻笔画勾勒出的,全是他。

  “芷若。”浓情喃唤,他自责得厉害。

  欧仲擎啊欧仲擎,你何时变得这样麻木,身旁的小妻子早将所有情感倾注于你身上,你竟然读不出她的心!你果真如大哥所骂,是个超级大笨蛋。

  “芷若,你上哪儿去了,快回来呀,芷若……”

  遗憾的,他等到不小心睡着,由见她在他眼前泪眼婆娑,他却怎么也无法抱触到她的噩梦中惊醒,依然不见她的人影。

  夜半三点,她人呢?

  焚心欲裂,他抱起素描本冲出她的住处,继续开车四处寻她。

  时序即将入冬,南部的天气却犹然秋高气爽,但是张妈的心情好不起来。

  昨儿个深夜她被一连串急促的拍门声扰醒,纳闷的下床开门,赫然惊见该在台北的若若站在门外,神情憔悴得吓人。她都还没开口问她怎会突然跑来台南,她倒先抱住她哭得浙沥哗啦。

  像听不进她的话似的,无论她问什么,她只一径的哭,又不准她打电话给她父亲或老公,而怕她情绪崩溃,她只得不再追问任何事,扶她到客房休息。

  虽然不晓得她发生何事,但她脸色好差,她得到市场买些东西帮她补补身子,晚点再想个理由替她向学校请几天假。

  “张妈。”

  而她才跨出屋门,身后随即传来沙哑轻唤。

  “若若!”张妈急忙走近,拉住双眼红肿、脸色苍白,神情委靡得恍如风吹就倒的她道:“还不到八点呢,怎么不多睡会。”

  “睡不着。”她整夜无眠。

  略作犹豫,张妈问:“可不可以告诉张妈发生什么事?”

  身躯微颤,言芷若本就苍白的小脸更加雪白。心很痛,不过眼里没有泪水流下来,想是昨天流尽哭干了吧!她如骨梗在喉,说不出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欧仲擎不但没喜欢上她,还始终认为她是他的累赘,一心希望她放他自由,甚至想把她推给萧镇。

  他可以别这样伤她,直接坦白他喜欢他学妹,她会懂的,不会傻傻的奢望他爱上她,在他身边叨扰他,惹他委屈又不情愿的照顾她这么多日子。

  “若若?”见她低头无语,张妈真怕她又哭得一场胡涂。

  “我离婚了。”爆炸性的回答砸向她。

  张妈又惊又愕,“你离婚了?为什么?前些时候你不才说你过得很好?你骗张

  妈的?其实欧仲擎会打你,你手臂上,额角的瘀青都是他造成的?”关于若若的伤她昨晚问过了,只是她除了哭,啥也没说。

  “不是,仲擎不是会对人动粗的人。”她急切为他辩白。“这些伤都是昨天碰撞到的,有跌倒、撞到广告看板,还有被花盆砸到——”

  “被花盆砸到?!”

  “我在路上走着,无缘无故从天而降掉下一盆花盆,从我肩膀擦滑过去。”她凄凉一笑,“昨天大概是我的倒楣日,由律师事务所签完离婚协议书后,不是莫名其妙跌倒,就是东撞西撞,连在火车上都被乘客的行李敲到头。”似乎连老天爷都要欺她这个感情受创的伤心人,让她心痛之外,再赏她连串的皮肉痛。

  张妈不由多心的想起言清荣曾说过算命师为她卜卦命中有劫一事,莫非那些意外……“你和欧仲擎真签字离婚了?”

  言芷若双睫低垂,“我们……不适合,我已经签好字请律师送去给他,他应该、应该已经签了吧。”胸口如针扎过,好痛。

  “若若——”张妈还想说什么,话却被拦断。

  “张妈要出去对吧?我能跟你出去走走吗?”

  选择离开、学会遗忘是她首要的课题。到外头去或许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不再想他。

  张妈想想也是,她心情不佳,出去散心总比锁在房间忧郁好。

  走出前院往巷口迈步,言芷若的目光触及张妈家后院高大的百年榕树,忽地停下脚步。

  “张妈。”

  “嗯?”

  她眼里有着凄楚,“关于这棵老榕树那则七夕的美丽传说,是假的。”

  随她望向繁华茂盛的树木,张妈怀念一笑,“对那则传说我是一直存疑,不过张妈记得你很相信它,这会怎这么笃定它是假的?”

  眸底的凄楚转浓,“如果它是真的,仲擎不可能不爱我。”她所希冀的幸福也不会如此困难。

  张妈睁大眼,忽有所悟,多年前的七夕雨夜,若若曾告诉她遇见一位少年,他竟那样凑巧的正是欧仲擎?!

  愈想愈觉事有蹊跷,上次她与欧仲擎通过电话,听他的语气对若若很关心,不似无情之人,会不会若若对他起了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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