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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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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和蝶茵同时告假,冰蕊的联想是,莫非出事的人是戈承坚? 她回到公寓,让司机把箱子都搬进去,决定在那里无止无尽地等候,直到他们回来。 她们总会回来的吧?如果戈承坚出了不测,蝶茵也许痛不欲生。冰蕊知道,蝶茵根本不能没有小戈,如同她不能没有她的灿哥。身为二十世纪末的现代新人类,她和蝶茵都一样,是那种一日为夫、终生为夫,跟定唯一一个男人的古代女子。 不,她不能失去蝶茵,不能让蝶茵失去小戈……“上帝,把我的幸福分三分之一给蝶茵,三分之一给夏竹……” 在不停的祷告中,她终于听见钥匙在镇孔中转动的声音,是神色如槁木一般的夏竹走了进来。她一看见冰蕊,颓然把身子靠在门板上,只用一副空洞又凄清的大眼望着她。 “夏竹,出了什么事?蝶茵呢?小戈呢?” 冰蕊张惶地问,深觉噩梦就要成真。 夏竹仍是死死地望着她,眼神深邃得可怕、空洞得可怕。 “夏竹你快税,蝶茵怎么了?小戈怎么了?” 冰蕊情急大叫。 仿佛等了一轮回的日出日落,夏竹才幽幽回答。 “蝶茵死了,蝶茵死了。” “……蝶茵死了……?” 冰蕊浑身冰冷,两眼发直。她生平未曾预测过涉及生死这样惨烈的事,但却是一猜就中!她不能接受这种事! “蝶茵死了?那戈承坚呢?他也死了吗?” 她不由错乱地狂喊出来。 夏竹瞪着圆眼,诡谲地向她吼叫:“蝶茵死了!是蝶茵死了!你提戈承坚做什么?” “蝶茵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过出去几天,才一转身,你就告诉我蝶茵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冰蕊僵僵站在原地,一张脸像中了邪似地发怔,一对惊惶的黑眼珠镶在圆睁的眼白之中,其悸怖如同遇上了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夏竹拖着破皮囊似的身子,把自已颓然摔进沙发里,有气无力地再说一次:“蝶茵真的死了,她说过她会像樱花吹雪那样壮烈地为爱而死。她为自己预设了命运、预设了结局。这一直都是她想要的,冰蕊,你不也知道的吗?” 听夏竹说得这样冷静又这样深沉,冰蕊再也不能勉强自已不去相信。她怔怔地张大眼睛又呆立了好久,才梦游似地问:“她怎么死了?为什么要死?” “安眠药。” 夏竹仿佛陈述着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既没有激动,也没有眼泪,只是幽灵一般地飘了起来:“她脾气愈来愈壤,看见蚂蚁骂蚂蚁,看见苍蝇骂苍蝇,和小戈在一起只有吵架、动粗,愈吵愈凶。戈承坚干脆逃跑,不冉回来。” “她是死谏?” “她说她愿意为他而死,从一而终。她不怕结束自已的生命。” 说到这里,悲情终于淹没了夏竹,她的眼泪滚落卜来。 “蝶茵!” 冰蕊烈痛欲死,终于仰天悲啸,叫着蝶茵的名字,放声嚎啕痛哭狂泣起来。 “蝶茵,我要你,你不要走!你不要死!” 她像疯狂一样的扑向夏竹,死命要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我要去看她!带我去看她!她在哪里?夏竹?她在哪里?” “冷静一点,冰蕊,我们替蝶商找一套衣服,她等着要穿呢。找到了衣服,我带你去看她。” 夏竹满脸泪水,伸手抚慰冰蕊的脸颊,忍着悲伤劝她。 说起了衣服,冰蕊重重一怔!她把红肿的眼睛投落在她带来的三个大箱子上,又是一番天崩地陨的大恸! 箱子里面,有蝶茵最喜爱的、顶尖流行的帅气黑色套装、缎面镶珠的西式小背心、紧身烟管裤、长筒皮靴、吉儿桑德的纯丝外套和香水,还有卡迪亚的钻表、整套的娇兰化妆品、法国的巧克力、渗有金箔的日本“金色不动茶”……这些都是蝶茵梦寐以求而买不起的极品,她替她飞越千山万水带了回来,却未料成了送终的礼物! 冰蕊悲泣难忍,一面打开衣箱,面哭得肝肠寸断。 “真的?真的?蝶茵,你真的死了?我给你带回来的东西,你真的不要了?” 她翻着那些衣物,泪水滴落在那件纯丝的昂贵外套上。 夏竹跟过来,安慰她:“冰蕊,你不要太伤心,蝶茵会领受你的心意的。你来做决定,让她穿哪套衣服,嗯?你一向最会打扮的……” 冰蕊替蝶茵选了黑色西式套装,银白衬衫,黑丝巾和皮靴,在用心挑选中,她稍微平静了下来,再问夏竹:“蝶茵有没有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她知道我们懂得她的心,知道她爱小戈。” “蝶茵,你好绝情!” 冰蕊再度哭泣一番,想起了戈承坚,又问:“小戈呢?他怎么样?” “守在那里,看起来已经死了一半。有什么用?已经太迟了。” 夏竹呢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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