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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费巧暗自哭泣。他像极了,而且是最猛的那头公狮子,只负责吃和传宗接代。

  “喔……”萧骧一恍然大悟,咬住她嫩红的耳朵,“还满意吗?”

  这死男人,明明不多话,但是一开口,就是狠角色。

  该怎么办?她确定自己离不开他了,他太可口、太撩人、太……太让她满意了。

  她连他姓啥叫啥都不知道,就将他吃得很彻底了,现在才回过头来烦恼他是不是狮子,会不会太慢了?

  瞬间,矛盾淹没了她。

  看着她一脸烦恼,毫不优雅的趴着,萧骧一也痞得很放松自在,很高兴她不是因为崇拜他而来,纯粹为了他是男人。

  本来他的认知就是情爱之间不该有太多条件,他就是他,她就是她,赤裸且不加修饰,贴合的是对对方的失控与相信,相信之间的火花与真实。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感觉让他的忧伤少了很多。

  他的她爱烦恼、爱发脾气,精采耀眼。

  眼看他享受着运动后的松懈,费巧叹口气,认了,而且肚子颇饿,眼前虽然有一座可以裸泳的美丽浴池,但现实还是越过情爱,抢占思绪,那么她只剩一个问题。

  清了清喉咙,她认真的看着他。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萧骧一将月光下抬头仰天的女人画作挂在白墙上待干,手上的烟像陪伴的妆点,在夜光下忽闪忽灭,左手边的咖啡已冷,他不在意的端起,啜饮一口。

  为何他从来不会想画百惠?

  百惠和费巧一样美,甚至连个性、气质都和外表相称的美,她总是仙气飘飘,不曾情绪激动,不曾对他说一句重话,甚至谈离婚的时候都是理智客气的,让他连发怒、抗议的机会都没有。

  那是一段煎熬残忍的岁月,当时他是刚崛起的新生代画家,画坛呼声颇高,却卖气不佳,她扮演着男人背后的安稳好老婆,给他希望,给他未来,可是时日过久,她没有等待到享用果实的时刻,抛下颓丧的他,毅然决然离开。

  她离开一年后,他跃上国际舞台,势如破竹。

  他知道她不会错过他的消息,也应该知道后来光那几年短短几季的拍卖,他创下的新纪录就足够正常家庭好几辈子的花用,他有钱了,但是她没有回头,没有难看的在他意气风发之际回来攀亲托熟。

  这让他连怨都没有,或者该说,连高兴也没有,她像在距离外看着他,让他有时不禁怀疑,他究竟有没有认识过那个曾经是他的妻子的女人?

  但是费巧不一样,她将一切明确的摊在他的面前,赤裸、真实、外放,且现实。

  她明白的告知,痛恨没钱的男人,连忍耐都不愿意,甚至考量现实层面,让她在面临爱情和面包的选择时,会比较偏向面包。

  她现实,太现实了。

  他却动手画下这个不讳言自己市侩的暴躁天使,且欲罢不能。

  爱情在相遇的时间点里,果真有好与不好的差别。

  她简直是盲目的闯入,却直接要命的踩住他,连现在该是他彻夜画画的时刻,脑子里依旧满满是在卧室里一身香的女人。

  夜里,费巧醒来,发现他没有与她一同躺在星空下,于是爬下床,往外寻去。

  她知道他一定又画了一夜,没有睡觉。

  看见他在画作前面抽烟,她攀跳上他的背部。

  “又画我!”她语带撒娇,仿佛喜欢,又好像讨厌,“我要跟你拿肖像费。”

  “我付不起。”她可是一头母狮子,要价不会太少。

  “你当然付不起!我没看见你卖出一幅画,咖啡馆还是爱开不开,你会穷死。”她娇嗔。

  “你怕不怕?”

  “当然怕,怕死了,所以请你努力些,不然我要抢这间屋子来当温室,你记得帮我引见你的房东。”

  “这儿还不像温室?”

  她在剩余有限的墙面摆了花架,摆上一盆盆特殊的兰花,接着无声无息的换上大型垃圾桶,让他丢颜料,更神不知鬼不觉的刷净了一地的油彩,将地上乱摆的书籍整理上架,不知从哪里买来的旧木书柜,与原木桌相映,显得更有味道。

  费巧笑开了,她喜欢侵略他的领地,自从他将门铃的电线扯断之后,她多了把钥匙,于是趁着他作息不正常,她来来去去,又极有默契的纵容对方。

  他纵容她的攻城掠地,她纵容他的任性作息。

  “想不想出去?”没见过这么宅的酷帅男子,她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走啊!”

  白天,她忙,他睡;夜晚,她睡醒,他就任她要求。

  夜的街有夜街的美,他们豢养彼此在自由的空间里,他不嫌她莳花弄草常常弄断指甲,她也越来越习惯他身上的油彩味,他不说话,她就说话。

  “明天我要上插花课,下了课就直接回家。”

  “要不要我载你回去?”

  费巧又跳上他的熊背,“你不怕?”那一次,他险险心脏病发。

  “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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