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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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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很好——即使她刚从医院出来。 后天即将动手术的卓夫,目前已住进病房中做最后的检查。卓夫的家人——妈妈、弟弟、妹妹,都在病房中陪着他。大家也许有些担心,但却都有着更多的期待,期待手术成功,期待卓夫健康地走完他未来的日子。一切很好。 而她呢? 随意地举起手摘下一片树叶,她笑了。 住在龚廷山家中,开始了解并分享属于他家庭生活的点滴,开始慢慢一点一滴的培养和他稳定的感情。 纵然夜里偶会因为过分的幸福而不确定身旁的他是否只是一场幻影,但是爱与感动却将心头充塞得满满、满满地。 幸福,竟然会令人害怕! 她黯了脸色,静静地注前走,在这个其实温暖的午后时分突然感觉微寒了起来。不曾得到这么多的美好、这么多顺利,这一切简直不似真实。三年前,父亲过世。她的世界崩溃了之后,对自己,她从不敢想未来,因为那只会让现在的日子更加的难受。 现在,所有的事都有了转机。虽然卓夫的手术仍未成功,但比起先前那百分之五的成功机率,傅医生给了他们更多的希望。加上这段时间龚廷山的呵护守候,日子似乎是无憾了。 会改变吗? 叶芸咬着唇,头垂得更低了。对于这些美好,她总会不安的怀疑。也许是幸福一下子将人围绕,就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吧? 她想过以后——不那么好的以后,想着或许卓夫手术会失败。想着或许廷山会后悔他们曾有过的感情。 她也想过,当那一天到来时,她该如何自处,毕竟再苦的路,她都走过来了,但……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坚强,又或许在廷山出现后她已习惯了有人依恃的感觉,所以每每想到那些可能的“以后”,她会闷着心好久、好久。 踩着石砖,无意识地看着道路旁清一色的豪宅,她只是踏着步子,踏着步子。路总是得要走下去的,不是吗?快乐或悲伤都要过日子,只是在快乐富足之后,悲伤就往往更加的令人伤感。得到过,又失去,是更痛苦的事情——因为你会怀念、想念、思念那曾经有过的一切美好。 前方的交谈声让她收回了思绪,她很高兴此时有人来打断她的悲思愁绪。抬起头,却看到龚廷山正和一个男子说话——她诧异自己竟已走到了龚廷山家门前,更惊讶的是那个和龚廷山谈话的身影——商涛帆。 “商董?”她走近了他们,几乎是不敢置信地轻呼出声。他也认识龚廷山吗?世界真小。而龚廷山对于一个知道她过去的朋友,会有什么看法? “我们认识吗?”商涛帆显然并不耐烦。 龚廷山站在一旁,即使惊讶她认识商涛帆,也没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商涛帆来过丽苑几回,他该记得她——只是无法辨认出没有上妆、披着一头发、尼泊尔式长罩衫的她。 原来装扮对于一个人的改变是惊人的。叶芸轻笑道:“我不过是少了一些化学颜料在脸上,没想到你就不认得了。” 他打量了一会,才缓慢他说:“你该不会是……”显然有些困惑。 “就是啦。”她靠近他,很豪气地拍拍他的肩。对于他曾有过的帮忙,她只有感谢,“没想到我的救命恩人竟然不认得我了,这算为善不欲人知吗?” “你和酒店里的模样实在是判若两人。你怎么会在这?”身旁来自龚廷山的锐利注视,让他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有些多余。 她不自觉地回过头,看了凝沉着脸一直未发一语的龚廷山,不清楚他是否介意让人知道她住在这里。 “我来散步,顺便找人。” “顺便?”龚廷山口气不满地开了口。 而她沉重的疑惑在他的手揽上了自己肩膀时,轻快地消失无踪,他的态度表明了占有。 “你来找龚先生?” “你可以到我家找老婆,我的女人不能到我家找我吗?”龚廷山又揽近了她几分,望着商涛帆的神色并不友善。他没有必要给一个负心的丈夫好脸色看,杜亚芙虽然是二哥的朋友,但她脸上的忧郁却已然道尽了她的心情。 “你们……?”听到龚廷山如此明显的表态,商涛帆吃了一惊,接受一个烟花女子并不是件易事——需要爱和对抗世俗的勇气。 商涛帆望着叶芸眼底的柔情,挑了挑眉——两情相悦,足够凝聚勇气了。亚芙眼底的柔情曾经也为他绽放,只是她如今却在别人的家中。他不自觉地盯着叶芸,想着那个在龚允中身旁的妻子。 “走了。”龚廷山将她转了个方向,催促着她朝来时的方向而去,甚至没有朝商涛帆打招呼。他不喜欢商涛帆盯着她的若有所思模样。 “走了,下回到店里找我。”叶芸回过头轻快地给了商涛帆一个飞吻。龚廷山的感情是有些霸道,但这种被占有的感觉却让她有种莫名心安的归属感。 “你怎么认识商涛帆的?” “我是不是该把你以前女朋友的名单拿来询问?” 她低着头,不置可否。对她而言,表态占有是一回事,实质的询问又是另外一回事。前者代表了爱,后者则是不信任的表征。 “你不是乱搞男女关系的那种人,我相信你与他之间并没有什么情愫——即使那家伙花名在外,”他冷哼了声,不屑地挑着眉,“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称他为救命恩人。” “你不也花名在外吗?”宽了心,叶芸学着他挑着眉。 “我们不同。”他不赞同地抿起唇。“你知道他是亚芙的丈夫吗?” 叶芸睁大了眼,摇摇头,世界怎么这么狭小!这些天“也”住在龚家的杜亚芙,竟然是商涛帆的妻子!她回想起杜亚芙那种王妃式的优雅气质及她眉目间总解不开的愁,不禁嘘叹了口气。不论他们之间孰是孰非,亚芙的哀伤是显而易见的。 “他辜负了亚芙吗?”她问。 “没错,所以我说我们不同。”他果决他说。“婚前的感情,原本就没有那么多束缚,只是一旦踏入婚姻后,人就该勇于面对忠实与承诺。但亚芙待在我家的这几天,所有的人都看得出她的不快乐。你想,亚芙那种传统的大家闺秀竟然会不顾别人的眼光跟二哥同进同出,可见她真的受够伤了。” “很多时候,人都是彼此折磨吧。你因为我的背景而不敢用心许诺,我因为自卑而特意疏离你,不也是折磨吗?”她朝他身旁倚近了些。 他以手碰触她的唇缘,磁性的声音含着感情:“我不敢说我完全不在意你的过往,因为我会在乎别人用有色的眼光看你,因为我不想听到别人用话伤害到你——社会对男女关系从来就不是公平的。我可以畅横情场,而你的性别却不允许你有一点暇疵。前些日子,对我们而言,都是一段不快乐的挣扎。不过我却感谢这些挣扎,因为如此我才能让自己真正认清一项事实——不论你的过去为何,我爱的就是那个软心肠而单纯的叶芸,所以……”他挑起眉,望着她清盈的眼:“现在告诉我,商涛帆为什么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她佯怒地鼓起双颊,只是溢出口的笑却破坏了瞪人的效果,“你总是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先让人感动得要命,再突如其来的问人问题吗?” “你忘了我的职业吗?” “大约半年前,我因为阻止几个客人进入丽苑,而遭到人攻击。”她轻声他说着,不意外看到他激动得几乎动起身子,她安慰地压着他的手,抚平他突起的暴怒情绪。 “其实,你知道部有车子会护送我回到家的,只是那天卓夫不舒服,我急着回去,所以没有通知他们陪我一块回去,却没想到才从后门走出去,就被两个男人强行围住……”说到此,她并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不想再重复一次那种被粗鲁对待的感觉。 “商涛帆正好经过?”他僵硬着声音问,没有追问她更详细的事情经过。就像在法庭上询问受害者被强暴的过程,往往会造成回忆中的“二次强暴”一样。 “他狠狠地揍了那两个人,好似他们与他有深仇大恨一般,也许他当时心情也不好,打起人的模样挺狠的。”她说。 “提醒我谢谢他。”龚廷山珍爱地搂抱住她,忽而停下了脚步,严肃而认真地望着她“为什么说你是顺道来找我?为什么要他到店里去找你?” 叶芸沉默,低着头望着地面。该怎么说呢?说自己是因为下意识的自卑,所以不敢说自己住在他家?说自己怕看见别人眼中意味深长的“高攀”两字?他们两人毕竟是分属两个不同的世界。 “叶芸,如果我不介意在大家面前介绍你是我的女友,我的妻子、我儿子的妈,那么你就没有必要感到自卑,一点都不必要,坦率地去面对,我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答应我,好吗?”他扶住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 “我答应。”握住他的手,仿若许下一生的承诺。 “在家还习惯吗?”他包裹住她的手,一同向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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