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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我很自私,对不对?我就是不能忍受失去卓夫,我不要失去他。”她自玻璃间望入他含着怜恤的眼。

  她所有的一切都为了卓夫,卓夫若走了,她甚至不知道她会不会有明天。

  龚廷山扳过了她的身子,认真而严肃地看着她。

  “叶芸……”

  叶芸摇着头,轻点住他的唇止住他的话。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却不想让他说出口。

  这些天,他用一个男人追求的心对她,她懂。他眼中远炽热于朋友的多情,她懂。

  然而,她却什么也没有反应,因为……让自己习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件悲惨的事。

  “傅医生是个好医生,他可以看完报告就不管我们的。可是他竟把我们带到台北又做了一次检查。所谓的医德,就是如此吧。”她转移了话题,给了他一个极淡的笑。“明天要回去了,谢谢你这么多天来陪着我们。”

  龚廷山取下她手中的杯子置于窗台上,伸手拥抱了她。

  “别回丽苑了,好吗?”

  “你总是这么冲动地要求一个认识不久的女人辞掉工作,留在你身边吗?”她靠着他的胸膛,没有推拒,也没有迎合。

  “只有你。”他双手珍视地捧起她的脸庞,第一次对她说出自己的在乎。

  “真是只有我吧,只有我的职业是不光采的,对吗?”她抚摸着他微高而漂亮的颧骨。

  龚廷山静默了,他不想说出违心之论。

  初见她,被她的美丽直率吸引;再见她,对她的转变印象深刻;三次见她、四次见她……她聪慧得让他沉迷,却也让他陷入了两难的泥淖之中。

  本不想放太多的心,本想把她当成一场假日的游戏,却还是选上了条不该走的路。

  他的错,错在不该带她来见傅医师、不该分担了她的痛苦,不该从卓夫口中听到太多令人不舍的她、不该让自己去了解那一个以艳丽外表封闭了所有感情的叶芸。

  丽苑中的长袖善舞是她的保护色彩,他知道。除了卓夫外,她不爱说话,他知道。

  不在意的人事物,他不介意分享。但真正入心坎的,却是不想让人跨入任何一点疆界。因为在乎,所以不想让自己去经历她流连在每个男人臂膀间的痛苦与不宁静。因为光是回想,就足以让自己冲动至气愤的地步,所以他不许她再置身于丽苑。

  “我说对了,对不对?”她放开了他,背着他,用双臂拥住了自己。两个人的温暖体温,只会让人更加体会到一个人时的孤寒。

  “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丽苑?”他专制地扳过了她。

  “因为太多的因为。”不愿正面回答,因为有太多无法开口的秘密。

  “为了卓夫的医药费及他家人的生活费吗?”从卓夫口中,他不难得知她这些年的金钱流向。“钱是小事。”

  “钱,或许是小事,但你拿钱给我的动机却是件大事。如果我愿意被金屋藏娇,愿意成为情妇,你不会在丽苑遇见我。而你拿钱给我,为的不就是让我完全地只属于你一个人吗?为了我,又值得吗?我不过是有副皮相罢了。”她拉下了他的颈子,很悲伤地吻住了他的唇,投注了她所有不能抒发的情感。

  龚廷山搂住了她的腰身,激烈地回吻她,狂乱地想攫取她的所有。揽着她紧依着自己的心跳,密密地抚逗着她丝绒般滑柔的唇舌,引诱出她一次的樱咛与不自觉的轻颤。

  两个热腾相拥的身躯,皆是深层的爱恋。

  在她的唇间尝到泪水,他震惊地捧起她冰凉的脸颊。

  叶芸紧闭着眼,一任泪水潸潸地掉滑。

  她从不为自己哭,命运早就逼着她在荆棘中风干了泪。只是……脸颊上濡湿的水气是什么?不是泪,不是的,一定不是。

  她怎么会在神迷陶醉于他的吻之后,又潸然落下泪来呢?

  才刚体会吻是件多么令人心动的举动,她怎么会哭泣呢?

  龚廷山臂膀一伸,抱起了她。见她闭着眼,双手扯住了他的衬衫不住哽咽的模样,更忍不住搂紧了她。走向沙发,让她像个孩子似地窝在他怀中湿了他的衣前襟,龚廷山双手有规律地抚拍着她的背脊,心乱让他脸色凝重而铁青。

  她的哭泣或不是全为了他,但他却是个导火线。一如她所说,他能给她的只是金屋藏娇,情妇名分;他的有情——或者该称为无情——触动了她心中黑暗的回忆,让她觉知一段不堪的历史是永不可能磨灭的事。

  如果她一如三年前的单纯,他会毫不犹豫地在最短时间内把她娶进门,他不介意妻子在婚前和他一样有着辉煌的爱情过往,但对于这样一份将身体、美色当成送住迎来的职业,他却是完完全全不能接受。

  在大男人钢气的独占心态外,道德上的挣扎更是他无法突破的一点。

  他再不羁,家人的看法,世俗的眼光还是在他心头占了重要的一部分。毕竟他从事的是一份趋向正义的职业。

  无法放弃这些外在的影响因素,就只好放弃让她生活在阳光下的念头了吗?龚廷山握紧了拳头,用力地捶向沙发:“该死!该死!该死!”

  喘息渐歇的她,抬起那一汪仍泛着氤氲的眸盯住了他,扶起他青筋毕现的手背靠在自己的颊上。“为我如此挣扎,我也该觉得值得了。”

  “叶芸,留在我身边。”他手掌一翻,握住了她微颤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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