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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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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明白此时为何时,只感到无止尽的冷…… 冷……好冷……冰雪成了她的第二层皮肤,冻得她无法呼吸。她牙齿打着颤,浑浑噩噩地睁开了眼。 远方的朝阳正露出第一道曙光。 她不停地发抖,光裸的玉足被晨露冻得发紫。 她坐起身,抱着双膝想温暖自己,最后却只能呆呆地瞧着自己无瑕的脚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昨晚她看到的红蛇斑纹只为一场梦魇吗? “红蛇斑纹只会在你十八岁之后的每个月圆之夜出现,每一回出现,范围便会扩张一些,直到你二十五岁那年,它才会占据四肢。无需惊惶,回到他身边吧!” 白玉相的话透过密音,传入白芙蓉的耳中。 “师父——” 白芙蓉想与师父对话,空气之间却只听见鸟鸣啭啭。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不一次把事情说清楚?你要我现在用什么面目去面对啸天哥哥呢?” 她无法再欺骗自己,师父早已不是那个疼她爱她的玉姨。 “……” “师父,是你吗?”白芙蓉精神一振,勉强直起身子,左右张望着。 “救命……”一声细弱的声音,自树丛后方传来。 白芙蓉撑持着因寒意而发僵的四肢,起身拨开树丛—— 没人,只有一潭结着薄冰的池。 “救命…….” “你在哪?”白芙蓉用双臂揽紧自己,防止水面的冷意直扑而来。 “……池里。”说话者,断断续续地像要断气。 “池里?”她讶异地扬起眉再细看一会儿。池里没人,只有一些枯掉的芙蓉。 “我是……粉色的那株……最右边……” 她蹙趄眉,闻言望去,果真见到一株乾枯芙蓉摇摇欲坠地悬在一处碎冰上。 “你是芙蓉!” 白芙蓉惊讶地喊出声后,自己却忍不住抿起了唇——她在喊谁啊!谁让芙蓉、莲荷本是同一物。 “恩人……救命……”乾涸的莲办在冬风中打颤。 “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啊。” 白芙蓉苦笑着,将自己及耳的短发拨到耳后,只觉得颈部空荡荡地直发寒。 “……把我放到比较温暖的水里……” 当她与这株芙蓉有缘吧! 谁让她残余的薄弱法力竟还能听见这芙蓉的求救! 白芙蓉沿着池畔走向它,光裸的脚一接触到湿泥,一股子的寒意让她差点冻哭出声,好不容易走到那株芙蓉旁边,鼻间却酸楚了起来。 “你也病了……”这株芙蓉身上染了无数的褐色斑点,即连盾状的叶都枯成了乾黑。 “我离魂修行,没想到芙蓉本身却毁在虫蚀、冬雪……” “我救你。” 同病相怜的情怀,让白芙蓉奋不顾身伸出手想捞起那株芙蓉。 构不到——她一边发着抖,一边拉直身子,伸长了右臂。 一阵冷风吹过,她猛打了个冷颤,重心一个不稳,施不出力的脚陉跟着一滑,她整个人就这么滚入池内。 “恩人,小心!” 一口冰水呛入白芙蓉的口鼻间,沉重的衣物在浸湿后,又沉又重地像有一辆马车在水中等着将她拉入死亡湖底。 她没挣扎,因为四肢已寒冻到没有力气挥动。视线迷蒙的双眼,缓缓地闭上。如果冻坏了身子,而人又不死,那么她和活尸有什么差别吗?这个骇人的想法让她勉强想喘气,却吸入了一堆带着泥沙的池水。 “咳——” 猛呛之间,神智竟清醒了些。 “啸天哥哥——”她情不自禁地喊出这个名字,心头一热。 她还没和他相守,怎能离开人世? “你搞什么鬼!” 一个绦紫色身影落在池畔,疾言厉色地看着她。 她不甚清醒的意识让她不知道而今是真是梦?她只知道她好高兴他来了,她高兴到心痛得快爆开来了。 白芙蓉青白的小脸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微笑,双手一摊,就这么在冰池上被风吹得飘飘晃晃。 “啸天哥哥……”她低吟着,有好多话还没告诉他。 黑啸天心一揪,因为这个已许久不曾被她唤出口的称呼。 想狠心不去在意她的受苦受难,那大掌却像和他的心有仇似的,迫下及待地伸掌到池里捞起比落水狗还狼狈的她。 白芙蓉整个人趴在他的胸口,才感到全身被罩在一层红光中,下一刻她的身子已然恢复了乾爽。 “好冷……”骨子里仍在发冷的她,拼命地缩在他的怀里。 黑啸天铁青着脸举起斗篷,近乎粗暴地将她整个包覆到他的胸前。 白芙蓉的脸平贴在他的胸口,属于他的体温和气息罩着她整个人,她觉得好安心。手指捉着他的衣襟,竞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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