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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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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眼。”皇甫昊天握住姬子夏剔透下颚,嗄声说道。 姬子夏蹙了下眉,睁开迷迷蒙蒙的黑眸。 “庄主……”姬子夏身子摇晃了下,眸子也连眨了好几次,却还是想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拿着。”一支玉箫被放进姬子夏手里。 姬子夏低头一看,手臂不住地颤抖着。 “我不会吹箫了……”姬子夏惊惶的水眸对上皇甫昊天,伸手想将玉箫还给他。 “你会的。”皇甫昊天握起姬子夏的手掌,紧握住玉箫,却没放开指下那细滑的肌肤。 姬子夏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清雅的小脸染了泪,像雨后花朵般的清艳,却也显得楚楚可怜。 皇甫昊天自认不曾对任何人事物着迷、沈溺过,他什么人事物没经历过?!但他此时心里的澎湃,是为了什么? “吹首曲子。”皇甫昊天揽起姬子夏纤弱的身子,让其坐正。 姬子夏在泪眼婆娑间望着玉箫,白嫩指尖拂过箫子的每一道孔洞,浑然不觉皇甫昊天正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许久后,童年的曲调被生涩地吹出。 皇甫昊天看着姬子夏那张粉色软唇,拳头早已握得死紧。 箫声颤抖着,姬子夏的气息也混乱着。好不容易发出几声曲调后,喉间的哽咽便让姬子夏无力地颓下了双肩。 姬子夏泣不成声地趴在桌上,睫毛沁出热泪,滑过那被酒意染得微红的粉颊。 皇甫昊天低头俯望着她,剑眉紧蹙,心绪更乱。 “娘……”姬子夏将玉箫贴在颊边,低声唤着。“娘……我好想你……” 姬子夏说到最后,终于不敌酒意地沉沉睡去。 皇甫昊天微勾起唇,觉得姬子夏的姿态娇憨得像个娃儿。 他弯身想搂起姬子夏到榻上躺好,但他掌间那寸轻盈柳腰,却让他一怔。 他弯身而下,索性打横抱起姬子夏。这具身子竟比芙蓉那帮女人,更加轻翩似羽啊! 皇甫昊天搂紧了姬子夏,每走一步,心头便是一惊。每走一步,便更加不能移开目光。 将姬子夏往罗汉长榻上一搁,他的指尖早已迫不及待地拂过姬子夏柔嫩的唇,那丝般的触感,让他低下了头—— 用自己灼热的唇吮着那两片清凉。 “嗯……”姬子夏辗转摇着头,想避开唇间的压迫。 皇甫昊天贴在姬子夏脸庞的大掌,于是下滑至姬子夏颈间,想箝住所有反抗。 掌间那只男子喉结,让皇甫昊天的后背蓦地冒出一层冷汗。 他霍然站起身,脸色阴沈如魅地站在长榻边看着好梦方酣的姬子夏。 心头上那蚁嚙般的螫疼,虽是他没法子否认的感觉,但—— 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对一个男人感兴趣的。 皇甫昊天转身,逃难般地飞快离开了安乐居。 姬子夏在那一晚醉酒之后,果真病了。 因为身子太寒,酒性又太烈,她每每酒一喝多,便要生病。因此,多数时候是滴酒不沾的。 毕竟,“她”女扮男装了这么久,总不想因为喝酒生病被大夫把脉出是个女儿身,而露了馅哪! 这一日傍晚,濡热暑气渐散。 已休息了三日,身子稍愈的姬子夏在窗边的长榻上坐着,甫洗沐完的半干长发,随意搁在肩上。 姬子夏望着搁在手边的那支玉箫,心头还是忐忑着。 那日在安乐居醉了酒,醒来时已是天明,当时她吓得连下榻的力气都没有。她想,当时要不是因为她衣衫整齐,缠胸布也还紧紧地裹在胸前的话,她可能会昏了过去。 皇甫昊天应该还不知情她的女儿身吧,否则以他的狂妄性子,她不会是“单独”醒来的。 姬子夏一念即此,皇甫昊天那又炽又狂的黑眸恍若就在眼前似的,迫得她只得赶紧拿起冰冷的玉箫敷在燥热的颊边。 皇甫昊天对女人,从来都只是图个新鲜罢了。她可得牢牢记得这点啊。 但,皇甫昊天要人送这支玉箫给她,又是什么居心呢? 姬子夏把玉箫往桌上一搁,赌气不看了。 她真恨自己的女儿身,要让她活得这么担心受怕。揪着衣襟,她用力地大口呼吸着。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回因为裹了束胸布,而难以呼吸了。 十岁那年地震之后,娘为她更名为姬子夏——那是打小跟她指腹为婚的邻居的名字。 此后,她女扮男装,即便连义父都不知情她是女儿身。 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当个男子了,对于那些加诸在女子身上的三从四德规范,及其种种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百般束缚,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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