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余宛宛 > 苹果的俘虏 | 上页 下页 |
八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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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很习惯照顾人的。” “说到底,还是江文凯那小子有福气。” 祖孙两人对看一眼,然后各自低头叹了口气。他们不能拆散人家婚姻,如今能敲诈于她的,也不过就是这几顿的餐点罢了。 雷国东当下便决定他这腿要晚一点才会行动方便。 雷天宇则决定了他应该要病到让她愿意出手照顾的程度——有她嘘寒问暖、每天可以吃到她做的饭菜,他便能满足了。 她是个好主妇,应该也是个好妈妈,他很容易想象她和孩子玩在一起的样子。 “我今天在公圜里看到一个长得很像我的孩子。”雷天宇突然说道。 “我刚吃饱,不想听到这种会让我消化不良的话。你这死小子如果早听我的话,搞不好儿子现在都会叫“爸爸”了。”雷国东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雷天宇低头,闷不吭声地继续喝他的粥。毕竟——这题还真的是他的错。 辛晓白才回到家,等待她许久的雷鸣便朝着她飞扑而来。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雷鸣目前会说的词汇还不多,但他又爱说话,所以总爱不厌其烦地重复这句。 “儿子儿子儿子儿子……”辛晓白用力亲着他的脸,觉得就算亲他个千百回也不腻。 之前,雷天宇老说她爱吃苹果,吃成一张苹果脸。可他儿子又香又软的红红腮帮子才是直的苹果脸啊! 保母陈姨看着他们母子俩在地上滚成一团的样子,也跟着哈哈大笑着。 “我今天跟鸣鸣在公园遇见一个长得跟他很像的先生。”陈姨笑完后说道。 辛晓白这一听,心脏都快被吓停了。她惊坐起身,紧抱着儿子,双唇颤抖地问:“然后呢?” “我原本没看到那个人,是旁边的人跟鸣鸣说他爸爸来了,我才看到。长得真的跟鸣鸣有够像的。”陈姨笑着继续说。 “然后呢?” “什么然后?”陈姨表情奇怪地看着她。 “那个人有什么反应吗?”她屏着气问道。 “他停下来看了鸣鸣一下,然后说了句“你们认错人了”,就走了,表情很恐怖,冷冰冰的。不过,长得真的很像电视男主角,高高帅帅的,还穿风衣。”陈姨的话让辛晓白安心却也难过地抱紧了儿子。 雷天宇的反应很正常,谁会在路上看到一个很像自己的孩子,就怀疑自己当爸爸了呢。 可是,她心里难免存着一点不切实际的美梦,例如说雷天宇一看到鸣鸣意外投缘,忍不住就和他亲近起来这种事。 谁让小说都是这样演的呢!虽然她明知道如果雷天宇认出雷鸣,基本上就是她末日的到来啊。 接下来几天,辛晓白仍然无事人一般的去照顾雷国东,可雷天宇却没再出现。 雷国东说,雷天宇帮忙陈心羽处理娘家后事去了。辛晓白当然没再追问下去,只是继续一边照顾爷爷,一边对看护灌输雷爷爷其实面恶心善等诸多言论。 没办法,她被那天雷天宇和雷鸣的偶遇给吓到了,现在当然要做好尽快退场的准备。 况且,雷爷爷的伤势其实复原得差不多了,他不过是希望有人陪着。毕竟,一个怕无聊的人哪里也不能去,家里若再没有个可以说话的人,没病也闷出病来。 辛晓白当然也很想多陪雷爷爷一些时日。不过,事关她和儿子,她不得不狠下心逃跑。 这一日,替雷爷爷备好早餐之后,她打了一杯综合果汁,端着大托盘送菊,爷爷房里,正想着要如何开口跟他说她下个星期就想辞掉工作之时,雷国东先开了口。 “明天我要去拜拜。”雷国东说。 “早就该去拜了,大难不死,就是老天保佑啦。我明天早上来的时候,顺便买些鲜花素果陪你一起去拜……”她说。 雷爷爷瞥她一眼,没等她说完,就又自愿自地注下说道:“我们家时运不顺,先是葙老婆中风,然后我出车祸,天宇又住院……” “他怎么了?”辛晓白打断他的话,完全没注意到爷爷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我就这几个亲人,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我还想看到曾孙啊。”雷国东低头,佯装难过地说道。 “他究竟怎么了?”辛晓白着急地追问道。 “还能怎么样?又是胃出血!他以为自己是铁打的,整天三餐不正常,只喝茶和咖啡,老是要等到又病又累咚地一声倒下时,他才会想起来自己不是机械人。”雷爷爷看着她,唉声叹气地说道:“这时候,如果有个能让他听话的人,去照顾他乖乖吃饭休息,病会好得比较快……” “叫他老婆照顾他。”辛晓白心疼,却仍一脸坚决地说道。 “如果他老婆制得了他,他又怎么会有那些进出俱乐部、酒店的荒唐行为?又怎么会把身体搞成这样?”雷国东看了她一眼,试探地说道:“他们好像分居了。”辛晓白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起来,说她心里不高兴是骗人的,但说她难过也是真的——他的婚姻走到这个地步,他和陈心羽一定都不好受。 可自己和雷天宇之间会因此有任何改变吗?爷爷会接受她,但雷老夫人呢? 她现在有儿子要考虑,什么决定都不能乱作。 “他要离婚,我更不该去他身边,免得别人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辛晓白朗声说“说到底,你就是无情无义。”雷国东瞪着她说道。 “说到底,你就是居心叵测。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千方百计地想撮合我们,也不想想看我们前面挡了多大一座雷家”她朝着他龇牙咧嘴了一番。 “只要你们点头,哪有什么山不能移?我只是希望他能快乐一点,他把整个家族的担子都揽在身上,报恩报到这样已经足够了,难道要报到终生遗憾吗?”雷国东不以为然地说道。 辛晓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用力地深呼吸,免得她心软。 “像这种时候,我可以诅咒一下他弟弟吗?也该帮忙分担一下家业吧。”她说。 “他弟弟那种艺术家性格如果想接,我们才会哭着求他千万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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