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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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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让她呆楞在原地。对啊,既然知道事情从不同观点看,会有不同的感想,又为何如此执着于他恶意忽略子谦的这个观点呢?他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苦衷,才会对自己儿子如此不屑理会。“我下回会试着不去插手你和子谦之间,你有你的立场。”话才出口,她立即又改了口,“只是,对我来说会有点难。我从小没有爸爸妈妈,虽然有院长和很多的兄弟姊妹,但还是有些遗憾没有享受过那种有爸妈呵护的感受。所以,看着你和子谦的关系,我总是干着急,因为孩子还是需要爱的——对你而言,很难做到吗?” “你颇有当律师的天分,话饶来绕去却总是会绕回原来的目标、主题上。”他避开了她的问题,却再没有尖锐的相对。 她坦诚而诚实得让他发不了火,而她张着大眼与那张纯真的脸庞望着他时,他的心其实比任何时刻都容易来得平静。只要她不提起一些惹人心烦的问题,他必须承认他的心受她吸引。如何忍心撕毁她的善良呢?怎会有过报复的念头呢?他望着她,让曾有的恶意随风散去、消逝无影。 “好了,不谈这个了。”没有结论的吵架,她真是吵怕了。“你如果有心要去改善父子关系,我一句话也不必多啰嗦,你如果还另有隐情,那么我即使和你争辩到头破血流,还是不会有定案的。现在,谈谈你对王小明这个案件的心得和发生经过吧。” 龙兰棋的精明尽数回到眼中,而说话的口气却是温和的。 “那天王小明回家吃饭,把车停回家门外两个多小时后,当他再出门时,却发现他的车己换了另一个停放地点。他知道车子被动过了,但是因为失而复得,所以并没有报警,认为车子找回来也算好运了。但是,几个小时后,警方找上了他,因为受害者指认了他的车牌号码。” 她在椅子上屈起有些发寒的脚,却赫然发现自己是赤着脚、没有穿鞋的。不能怪她啊,她上一刻还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哪有人穿鞋睡觉嘛。 随她的动作看了眼她,他站了起来,把自己椅背上的外套披到她的肩上。 “披着。” “谢谢。”她朝他笑了笑,将他的温暖及属于他的气息拢了一身心,正随着他而柔软的悸动着,一种属恋爱的敏感触觉。 “他家里没有人可以帮他作证吗?” “亲人的作证可以不予采证,而且他住的那个地区大杂烩似的,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来来去去。最糟的是,被害人一口认定他就是意图对她进行非礼的那一个人。” “为什么?如果不是王小明做的案,她会指认错吗?也许有可能。”她自言自言地说着。 “情绪不稳定时,会造成误认。而且就像你讲的,也许是距离过远,让她错认。但是,你为什么那么肯定王小明是清白的?”她十足疑问地瞅着他。 “我和警官谈过。近来的确有几起和这种手法相同的计程车犯案事件——偷了车子犯罪后,又把车子归回。一般而言,司机看到失而复得的车子回来,很少报警,通常是自认倒霉而已。先前几位被控告的计程车司机,皆因为与被害人体内精液的DNA的比对不符,无罪释放。但是这次王小明是被指控为强暴未遂,所以根本无从比对。” “可是被害人为什么如此确定地指证王小明?”龙兰祺动了动身子,有些不解的茫然。 “受害人从嫌疑犯中认出真凶的比例是十比一。也就是说,他们错认的机率大于正确的机率。再加上被害人是在案发后不到二十四小时指认王小明的,情绪上或许有不稳定的地方。何况,警方根据以往被害者的描述中,规纳出这个计程车之狼的长相——长型脸、瘦高而有些黝黑,与王小明圆脸、矮胖的身材完全不符合。” 他皱起了眉。 “因为疑点太多,所以我和办案的警官皆认为他的案件有转目的余地。” “你相信他无罪,所以才接这个案子?”她想起龚家事务所的接件原则——良心。 “如果我认为他是有罪的,我就不会接这个案子,我不会因为他妻子的跪拜、不会因为他有个唐氏症的孩子而滥用我的同情心。” “对。”她从他的外套伸出手,用力地拍了下他的手臂,以表大力的认同。“如果你帮了一个不对的当事人,那谁来同情那个可怜的受害人呢?何况你火力那么强大,可不能随便乱发射,以免无辜的人遭殃。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原因。” 龚希一握住她的手,摩揉着使其温热,嘴角却似笑非笑地半扬起。她褒奖人的话听来怎么有些怪异? 他弯着身为她拢了拢发。 她屏住了呼息,在他如此不经意的接触之间,感受到了他的呵护。抬起眼与他相对,几乎是贪婪地想自他的眼中找到一丝丝的在乎。 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代表了她的甜蜜。他的眼瞳之中仍是高深莫测的,但嘴角的那一抹别有含意的奖,却让她的脸发起热来。没有人会在谈到案件时,笑得如此暧昧。 轻轻地、慢慢地,她伸出了手抱住了他的手臂,将身子全倚向他。 “你确定吗?”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颔,食指滑过方才流连过的樱唇与那忽隐忽现的逗人酒窝。没见过谁的唇在未施唇彩之前,还这么兀自娇艳的。 “你确定吗?”她半跪起身,握住了他的手。 他将她拥入怀中,低头攫住她的唇,让那对过于黑白分明的澄清眼珠在缠绵中缓缓地阖上。 除了自己受她吸引的冲动外,他根本就不确定自己在做什么。 第六章 “快点。”左手压着自己的草帽,右手拉着子谦,龙兰祺的笑容在阳光下是美丽夺人的。“小心一点,不是才刚跌了一跤吗?”刚停完车的龚希一,走到她的左侧,口气带着责备,面容却是和缓的。 冬日中的艳阳,在灼热之外,多了几分暖人心扉的温煦。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属于家人的星期天,该是这样度过的。“爱弥儿”的圣涎庆祝会是一连串的活动——从白天的园游会到夜间的晚会表演,家长和孩子可以在穿梭着圣诞老人、卡通人物的园中,享受节庆的热闹气氛。会场悬挂的圣诞红花圈顺着草皮两边的摊位延展成一长串的欢乐。“好漂亮,财力雄厚果然气势不凡。”龚兰祺左顾古盼地看着发放汽球的小天使们在园中穿梭。“以前‘新光’的圣诞节就是把大家做的剪纸挂在外头的每一颗树上,红红绿绿的纸常被风吹破、吹乱,可是还是觉得好漂亮。而且在那天晚上,我们每个人都可以点一支蜡烛,整个房间都被烛光映得好像梦境一样,所以,我一直好喜欢圣诞节,因为它让人感觉到冬日是暖烘烘的,也让人觉得世界是很美好的。” 龚希一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一如过去几天的将她拢靠在自己身旁。愈来愈习惯有她在身旁的日子,习惯透过她充满热情的声调去重新发掘一些新的事物。现实中的一切,在她的陪伴中,不再是那么地千篇一律。“爸爸,我们晚上……可以来看表演吗?”子谦用期望的眼神看着龚希一。 他伸出手为孩子拨掉一片头上的落叶。“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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