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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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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起来怪怪的。”她小声说道,身子抖了一下。 “有些巫族人因为练摄魂术,控魂不成,反被鬼魂所控制,如今都成了太阳下山后才会出现的半人半鬼。”见她又拚命往他怀里钻,他看着她脸庞轻声问道:“后悔来了吗?” “当然不后悔。”她马上坐正身子,一拍胸脯,满脸正气凛然地说道:“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独孤兰君抚着她的脸庞,露出编贝玉齿一笑。她顿时双膝发软,庆幸好险自己是坐着的。 “你不要拖累我就好了。”他揉了下她的发说道。 “我最多就是饭吃得多一点,拖累应该还不至于啦……”她对着他傻傻痴笑。“少主,我们即将进入地宫。”轿外传来一声恭敬的报告。 “嗯。”独孤兰君冷应了一声。 “地宫?地宫不是死掉的皇帝住的地方?”喜鹊发现他们正被往下抬着走,屏着气问道。 “祭师的宫殿盖在地底之下,这里阴气最重,最宜修法。” 喜鹊发现每往前一点,气温便愈来愈低,她先是拥着双臂,继而抱紧了他,到最后干脆把轿子里披在一旁的狐裘抓起来裹住两人。 “这里好冷。”她双唇发白地说道。 “是你不适应。”他拿过狐裘,低头为她穿上。 喜鹊飘飘然,现在就连双颊是在发热还是发冷都不知道了,愣愣地被他半抱着走出轿子。 只是,才出了轿子,一阵寒气便随之盘旋而上,她打了个哆嗦,蓦地回过神来。 这座盖在地底的宫殿,触目所及都是清一色的白。白玉灯柱、白玉桌椅、白玉摆饰、白色兰花,白得让人心头发毛。 她的手轻触了下独孤兰君的,他手掌旋即握住她的。 她发现他的手比平时更冷了,于是将它们举到手边呵着气。“少主,这边请。”两名脸色苍白的黑衣少年,提着白色灯笼为他们领路。 “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幸好他们没穿白色衣服,不然我铁定会吓到哭出来……”她说。 “巫咸国里只有我娘可以穿白衣。”他说。 “其他人穿白衣会怎样?” “死。” “可你老爱穿白衣,现在也穿着白衣。” “也许我一直是活得不耐烦的——” 喜鹊的手掌直接盖住他的嘴巴,还瞪他一眼后才说:“以后不许你穿白衣,都给你做红衣好了。这样衬得你气色好,瞧着也精神。” 她开始教训人之后,便不那么紧张了,于是扯着他的手,走过一座像是用水晶雕出的透明小桥,再弯入一座有着白玉回廊,回廊两侧墙面全以兰花装饰的厅堂。 “奴才送到这里。”黑衣少年在白玉回廊前鞠了个躬,转身离开,快到像是足不点地。 喜鹊转身想道谢,却赫然发现那两个黑衣少年的脚竟然飘在空中。 “他们……”她吓到说不出话来-只牙齿不停地打颤。 “是鬼奴。每一户都有几只不得超生的鬼,会在夜间出现代替主人做事。”喜鹊嘴角抽搐,用力地偷捏了自己一下。太好了,她还有痛觉,没被吓死。 养鬼为奴,巫咸国难道没有一点正常的事吗? “吓到了?”他拉她到身前,抚着她的脸庞问道。 喜鹊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因为不想被看扁。 “那我们也会有一只鬼吗?”她边说边打冷颤。 “我们有一只饿死鬼。”独孤兰君挑眉看着她。 “饿死鬼?”喜鹊小脸雏成一团,抓住他的手臂,顿时紧张又害怕了。“那他会不会跟我抢饭吃?鬼不用吃饭吧?” 独孤兰君勾唇一笑。“就是你这只饿死鬼。” 他这一笑,喜鹊就又恍神。 “师父,你不要再对我笑了。你这一笑,真是秀色可餐。”她眼神恍惚地说道。 “还没看习惯吗?走吧。”独孤兰君笑着敲了下她的脑袋,扯着她的手往前继续走,停步在一扇上头镶着十颗铜球的白色大门之前。 “父亲,我是巫冷。”独孤兰君说道,脸色却也在瞬间凝成死寂。 喜鹊见状,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紧他冰冷的手,希望能给他一些温暖。 “进来。”一个威严的男声说道。 独孤兰君推开铜门,手却一麻,胸口像被人蓦揍了一拳似地震动了下。 门上的铜球全都安了镇魂符,他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来开门。”喜鹊看他不动,以为他觉得门太重,一个箭步上前推开大门后,才又拉着独孤兰君的手走进屋内。 一屋子的兰花清香随即飘来,入目所见的桌椅都铺着白长毛裘,一名白衣女子正坐在窗边长榻上。 “哇。”喜鹊一看到女子的面孔,当下目瞪口呆。 眼前这个仙女一样的人,长得跟师父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年轻模样,说是师父的姊姊都不为过,怎么可能是他娘! 独孤兰君看着他娘裴雪兰,胸口蓦地一窒。 裴雪兰回望着他。 喜鹊在一旁,激动到差点站不好,一心着急这对母子怎么还没抱在一起,所以用力推了师父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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