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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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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掉,你吃得太少。”喜鹊双手叉腰,很有几分教子气势。 独孤兰君扬阵冷冷瞥她一眼,转身背对她,在炕边角落盘腿坐下,闭上双眼。 “喂,你真的不喝?不后悔?”喜鹊咽了口口水,瞄了一眼那碗粥。她方才不过是客气拒绝罢了,肚子是真的还很饿啊。“做人不能浪费食物喔。” “你再啰嗦,我就把那碗粥倒掉。” 喜鹊二话不说,立刻端起粥一饮而尽,小脸随之漾出满足的笑容。总算有点吃饱的感觉了,人生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或者,睡上一场好觉? 喜鹊坐到炕上,奇怪地看着独孤兰君。 “你为什么不躺着睡?”喜鹊问。 “孤男寡女。”他眼也不抬地说道。 “可是这张炕那么大,而且大娘以为我们是夫妻,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喜鹊打了个哈欠,揉了下眼睛,睡意也随之爬上眼底眉梢,催着她自顾自地在炕上躺了下来。 “莫非你经常跟男子同睡一炕?”他问。 “我是很想跟梅公子睡啦,但我通常都和东方姊姊……”稍有睡意的喜鹊在听见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她睁大眼,连忙捂住嘴,满脸通红地急声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对梅公子……就是梅公子人那么好……” “你和梅非凡是没希望的。”独孤兰君不用回头也猜得出来她此时必然满脸通红,真没见过这么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傻女人。 “我知道。”喜鹊颓下肩,不自觉地抿紧双唇。“梅公子那么神采不凡,我只是一个小小丫头。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妄……” “梅非凡是女的。” “你你……你说什么!”喜鹊睡意全消,当场便弹坐起身,飞扑到独孤兰君身边。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好似入定老僧一般,任凭喜鹊扯了他衣袖好几下,仍然不予回应。 梅公子长得是比寻常男人秀气一些,但那满肚子的学问、那稳重的态度,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年轻女人啊。 喜鹊绞尽脑汁地想着自己和梅公子相处的片段,却是怎么也瞧不出梅公子是个女人啊。 她抱着乱哄哄的头,想到连眼皮都重了,可独孤兰君仍然连瞧都不瞧她一眼。喜鹊打了个哈欠,决定明天再来想这件重要的事,毕竟她好不容易可以不用再跟尸体一起睡觉了,当然要好好珍惜啊。 她躺回炕上,滚了两圈回到枕头边。头才沾上枕头,双唇便忍不住扬起,身子一放松、双唇微张就睡着了。 她沉入无尽黑暗里,心满意足地睡去睡去睡去睡去…… 她走在一处梅花林里。 林间雪梅绽放,灿然光洁地将小径点缀得绝美不似人间。梅林边有着一处以白玉盖成的两层宫殿,玉阶玉门玉窗间错着各色、现璃,美不胜收。 住在这样的玉宫里,夏天时一定很是清凉好睡。喜鹤才在心里忖,便看见白玉宫殿里走出一个白衣翩翩的仙子。 是独孤兰君! 那么乌黑的长发、那么白皙的面颊、那么挺秀的鼻梁、那么美丽的双唇,漂亮到他即便蒙着双眼,她还是觉得这是她此生见过最漂亮的人。 原来独孤兰君以前竟然美到这种无法无天的地步。喜鹊咽了口口水,看到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独孤兰君抬头朝着梅林后方看去,粉唇轻启,用一种清冽得如同泉水的少年声音说道:“你来了吗?” 喜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又被你发现了!”一个清痩身影从树丛之后,跑了出来。 是梅公子!喜鹊眯起眼,笑得合不拢嘴。 梅公子的脸从小到大都没变啊,只是—— 梅公子怎么穿女装? 喜鹊知道自己在作梦,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大受打击地后退了三步。难道独孤兰君说的都是真的? 喜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头戴玉冠,长发拢在身后,穿着锦纹刺绣红袍,一身尊贵的年轻女子。 “巫冷哥哥。”女子唤道,依旧是一脸温婉笑容。 巫冷?喜鹊挠挠头,这才想起独孤兰君曾说过他原叫“巫冷”,是东罗罗国的神官。是她因为忙着催他吃饭又忙着赶尸,所以老忘了要尊敬他一番。 “罗盈,你别叫我哥哥,万一养成习惯了,就没法子改了。你是‘凤女’,是将来的‘凤皇’,知道吗?”他说。 罗盈?凤女?凤皇?这些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罗盈是东罗罗国的前任“凤女”。所以梅非凡公子是“罗盈”?就是那个在民间声望极高,大家都传说其实还活着的“凤女罗盈”。 天啊!喜鹊圆睁着眼,觉得自己果然是在作梦。 “可你就是我的巫冷哥哥啊。”罗盈笑着说道。 蒙着眼的巫冷抚了两下罗盈的头,动作精准得有如明眼人。 “巫冷哥哥,你的眼罩何时能卸下来?”罗盈问道。 “明天吧。”他说。 “如果现在就卸下来会怎么样?” “如今正是摄魂术的最后一关,内息正走到眼窍的部位,若是见了光,经脉受损事小,气血倒行逆施则会死亡。”他说。 “不可以。”罗盈上前,纤细小手握住了他的。两人一红一白身影,如同雪中红梅一般耀眼。“你不可以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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