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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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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让她原本倚着他的身子僵直了起来——想起了这三年来与他亲热的女人。 “放开我!”她硬是推开他,将他隔离在一臂之外的范围。 “又怎么了?”他放开她,隔着些距离更看清她在瞬间骤变的脸色。他从来就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前一刻依着他,下一刻又冷峻地推开他。她真的对于感情没有一点感受力吗? 以前的她,虽然不是热情外向之人,但眼波中还是有着温柔;而现在—— 杜亚芙撇开头,瞪着墙角。此时的她,无法收敛眼中过多的恨懑。 早该死心的,在他开始外遇的那一刻起,她就该把自己的心丢到太平洋去。 四年前,当他舍弃了所有的恋情,坚决地与她步入礼堂时,大家说他总算是收心了——浪子回头金不换。 但,收心的一年后,当他的外遇再次开始时,浪子回头这句话,竟成了可笑的讽刺。浪子也许曾经回头,只是回头的时间不是一生一世,而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二载。 方才的柔情,是他心血来潮的挑动吧! 她的拳头握得更紧,指关节僵硬至灰白。她恼火自己为什么不逃开他的拥抱、他的凝视?为什么还主动地靠近他、依偎他?她不愿自己是柔弱的菟丝花,她不要攀附着一个随时会破碎的梦。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沉默更进一步地刺激脸色已是铁青的他。“我还不够低声下气吗?我只希望你像个正常的妻子一样,有喜有怒。不要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心里,可以吗?向我说说你的感觉,可以吗?”他一声声痛心地质问。 能说吗?杜亚芙细白的肌肤已成苍白……他的外遇已经将她本来就稀少、仅存的被爱自信都剥抽而空了,她不要再将最后的那一丝尊严都拿出来让他践踏。 她是爱他,可是这又怎样呢?他依然眷恋在其他女人的胸前。 说出“爱”,只是让他狩猎的心得到暂时的满足而已,“而已”啊! 她迅雷不及掩耳地推开了他,双臂抱住自己的身子。知道他痛恨她的寡言闷声,于是她端起了脸,无动于衷地说: “我想休息了,请出去,好吗?” “出去?”他狂笑了起来,深峭的轮廓几乎发怒地扭曲。三年来的僵局,这些天算是打破了不少;而她说得最多的话,竟然是出去、出去、出去!“你的确够冷静,难怪有你在的屋子总是不够温暖!”他恶意地出口伤人。 她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成青白,整个世界在她的面前再度颠覆一次。而她只能像当年听到自己不是杜家亲生女儿时,一样地瑟缩颤抖着。 “你开口说话,会少块肉吗?”怒不可抑的商涛帆拿起手边的第一项东西往墙壁丢去。 而当落地的清脆声响起,杜亚芙的脸色乍变之际,他才发觉自己丢了什么东西。 一个母亲与女儿微笑相对的陶瓷塑像。 那是依依满月时,他送给杜亚芙的礼物——陶瓷塑像中的女儿依在母亲的膝前,满脸快乐地抬眼看着为她梳理发丝的母亲。 陶瓷塑像并不特别精致,但其中流露的慈爱却令人动容。他知道,这是杜亚芙最心爱的东西。 杜亚芙发愣地看着一地的碎片,感觉自己的心一寸寸地被撕裂开。她冲向那堆尚可辨认出几许原形的陶片残骸,徒劳无功地想把母亲的笑脸和孩子满足的脸颊再度结合起来。 “别碰!”他快步上前阻止她去碰那堆碎片。 她悲痛的无声神情比泪流满面更让他痛心。老天,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在拿起东西摔之前为什么不先看一下呢?他看过她注视塑像的和睦神情,知道她有多在乎的,他真该死! “亚芙,放开手!”他心急如焚地看到她的手被划破了道伤口,直想扯开她已经淌血的手。 她的手掌却紧紧握住碎片,对于他的呼叫只是充耳不闻。碎了,什么都碎了。 “我再订做一个给你。你放开手,放开手!”他握住她的手腕,不敢出力地扳开她的拳头,怕她又更用力地把碎片压回掌中。 “订做?”她轻哼了一声,突然抬起头望着他。 “是,我们可以再订做一个。”他赎罪的双眼望着她。 “我们?”杜亚芙凄凉地笑了笑,那笑让人觉得不寒而怵。低下头拾起一块最大的碎片——母亲秀雅慈爱的侧脸,她缓缓地开口道:“再没有我们了。” 言毕,她用力而不留情地将碎片砸向地板。 第五章 调整莲蓬头开关至最强的水流,让滔滔水声哗然地充斥在空间中,让直泄而下的水流近乎疼痛地喷打在身上。 他厌恶自己,他鄙夷自己,他的发泄欲望跟动物交配几乎没什么差别。 把头整个埋入水流之中,他举起拳头用力地捶打着墙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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