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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门内,黑漆漆的,一片,我愣了愣,循着微光看见一张对着我猛笑的脸。

  “嘿嘿嘿——”

  也许是我错觉,那张脸笑得有些邪淫。我迟疑地顺着视线转向电脑萤幕里交缠的两人,终于明白了我没有看错。 她的确是在淫笑。

  因为,她是BL收藏家,而现在,她正在仔细地欣赏她的收藏品。

  刹那间,我的双肩很无力地垂下,内心的伤感自动结束。

  我默默地关上房门,走回自己的天地,跳上床。

  “算了,小胖我果然还是个适合独居生活的人啊。”

  我闭上眼,继续入睡。

  “接下来,我要自己主导梦境。先送给将军大人一个小胖铁拳,再建议他去追花木兰;花木兰之所以对我有敌意,是因为她一直以为于小胖是女性吧……接着,我要成为江湖上呼风唤雨的女侠……呃,梦好像有点接不上,没关系,用江湖上有名的断续膏接上就可以了……”

  就这样,我沉睡了,也有作梦,不过跟一般醒来就忘的梦境没什么不同。

  那个花木兰的梦,我再也没有作过了,而我必须私下承认,我的内心里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只有一点点点而已——

  我的“袍泽”们啊!

  §第三部 结束之前奏曲

  正所谓,害人之心可以偶尔为之,
  防人之心却万万不可没有啊。
  我内心这么想的同时,
  迅速倒带最近我是否有哪里对不起她了?
  就这样,陆陆续续,在数年间,我做了不少的“异梦”,
  也一一写在日记里。可惜,因为字数所限,
  只能挑几个梦公诸于世,无法让有兴趣的读者尽数看完。

  这些年来,我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白天是小胖,沾上枕有时就变成“孟姜女”(醒来后喝了好久的川贝粃把膏)、有时则是“后羿射日”(我就是那九个太阳之一),更多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故事,醒来后还特地去找书。

  我曾想,是不是我太离群素居了,所以老天看不过去,让我在夜里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也让我创作题材大增……当然,理性与感性间,我仍是前者居多,所以,我也十分清楚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把我几年的人生搞得异常丰富(你们能想象拥有极为严重惧高症的我,成为《杰克与魔豆》中那个负责爬上天的主角时,我有多恐慌吗)。

  就在今年五月左右,来了一通电话。

  电话彼端的通讯人并不特别,是送我捕梦网的朋友,电话的内容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完全是一如往昔的打屁。

  会将这通电话的内容写出来,主要是在当时千篇一律的对话里,突然有了淡淡的起疑,可惜那时我没有深想,否则我的最后一个怪梦也不会差点活活地吓死我了。

  为了使读者尽快进入重点,我就将对这个故事有影响的重点摘录下来,其余在电话中的打屁,就当一江春水向东流。

  对话如下——

  “你最近过得好吗?”打屁到尾声,友人忽然问。

  “好啊。”我随口应。

  “真的好吗?你不要硬撑喔。朋友是干什么用的?就是在你需要实话实说的时候,跳出来当你告解的对象。你放心,我守口如瓶。”

  “你好像上通电话也这么说,而且还一宇不差哩。”也许上上次也是?再上上上次也是。对耶,这么一想,她简直是照台词每天重复念一回嘛。

  “因为你上次没有告诉我啊。”

  “我上次没什么事,要我说什么啊?”莫名其妙。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次你就有喽?”

  忽然问,有什么东西极为快速闪过我的大脑,让我意识到她的语气颇为兴奋……我必须说,自从我作梦之后,听声辨其情绪的功力日日增强,简直可以当上武林中的高高手了。

  她兴奋,是为了……

  “小胖?你快说啊!憋在心里多难受!难怪最近你的脸像苦瓜。”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我小心翼翼地说:“就是睡眠有点不足而已。”

  正所谓,害人之心可以偶尔为之,防人之心却万万不可没有啊。我内心这么想的同时,迅速倒带最近我是否有哪里对不起她了?

  “睡眠不足?”彼端明显传来异常的兴奋,但似乎察觉此时不该有这种情绪,立刻压抑了下来。“难怪最近几年看你的文字工作量变少好多喔。”

  “是啊。”我不动声色。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即使我不接话,她也会继续说下去。

  “睡眠品质不好吗?”她吱吱喳喳的:“是不是半夜作恶梦啦?”

  顿时,话筒的两端沉默了。

  “小胖?”

  “干嘛?”

  “你最近真作恶梦啦?”她穷追不舍。

  我半眯起眼。“一点点啦,反正哪个人不作梦,最多梦梦你,然后满身大汗地醒来而已。”

  “呵呵呵,小胖,你怎么把我说成你的恶梦呢?我怎么可能会是呢?呵呵呵……”那真像是白鸟丽子的笑声啊。

  无事现笑,必有诡计。

  可惜,当时的我,只觉得她处处充满嫌疑犯的味道,却不知道她到底犯下哪桩杀人案件。

  一直到我作完最后一个梦境,有了脉胳可寻,再想起这一段对话,才豁然开朗。

  而我最后一个梦,与尸体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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