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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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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爷的脸色──隐约的透露出铁青。 “奇──奇了──今儿个冯姑娘没出来透气──奴才还是去看看的好──”小喜子结巴道,试图让皇上爷平息怒气。 龙天运不可置否,却忽然问道:“小喜子,你倒说说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做些什么事?” “这──皇上爷,您忘了还有一个钟怜也在里头啊?”小喜子苦着脸,真想极胸顿足一番,他怪那娘们,更怪自己当初为何要抓她来,他谁都怪,就是不敢怪皇上爷的品味。 “小喜子?” “爷,他俩还能做些什么?李勇的品味哪像您──我是说,李勇忠心得很,他的先祖虽被先皇眨为庶民,但血缘毕竟归属金壁皇族之人,他绝对对您忠心,不敢有所逾矩。” 就算今儿个那娘们是天仙绝色,李勇也绝不敢碰她。金壁皇族的血缘连系强悍于汉人,也因此一旦拱出来的皇帝,绝对受皇族死命的效忠,李勇就算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会碰她,皇上爷也该明白其理,却教妒忌蒙蔽了心智。 妒忌?就凭那娘们也配得到皇上爷的妒忌? 时至夕阳西下,明显可感船上乌云密布,尤其近皇上爷十步距离之内,足以闻到那股紧张的气味。 船上汉子虽没表态出皇上的失常,但确实感受到这是皇上爷不曾展现的另一面貌。然,一个人的忍耐度是有极限的,当皇上爷吩咐要见她时,他真是松了口至少乌云不必再罩在他上头,要受罪该由当事者去承担。 他特地先在厨房里调好药粉,就等她一进皇上爷的房,他就可以开始慢慢煎药了,他预估这回皇上爷的宠幸,大概要到明儿个早上才会结束。 他真的问过自己几百回了,皇上爷怎会──喜欢上这种娘们? 今儿个,他一进“坤宫”,特别将目光停在无盐身上,以往只惊鸿一瞥,没细心打量过,所以这回看得仔细,希望能看出她究竟有何魅力能引发皇上爷的妒忌心。 她正在桌前绘丹青,而钟怜在旁调着颜料,李勇呢?小喜子瞪大眼睛,见到他目不旁视的坐在椅凳上,活像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俑像,小喜子哑然,回首瞪着无盐。 她的容颜如莲萼,但黑眼乍看之下略嫌大了些。没白白如月,却如秋水般清清冷冷明净澄亮。看来,是个好人家的姑娘。 小喜子忽然有些同情她了!真的!她的仪态端庄,虽然还不足以匹他的皇上爷,但至少依她的条件是能嫁进不错的人家,可惜她非完璧之身,而皇上再迷恋她的身子,也万万不会带她回宫的,可怜啊! 但他的同情心只到跟她“交谈”之后。 呸,这种女人没人要是有道理的,她的傲慢足以让任何对她有意的男人却步。 在他表明了皇上爷要召见她之后,瞧!她竟然向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当他不存在似地又埋首绘像。 该死的!她像他的主子般的斥退他!她以为她是谁啊? “小喜子你这是干嘛?”钟怜及时喝住了小喜子的逼进。 “爷要她,她不走,我就扛她走。”他威胁道。 “爷准你扛小姐了吗?”钟怜低问道:“不怕爷责难?” “要是你守在爷身旁一个下午,也宁愿遭爷的责难,只要将她扛过去,不然遭殃的是船上大伙。” 无盐抬首,皱了眉头。 “呵──”你的主子找我有事? “你说啥?”他没好气地问。 钟怜微笑,看懂她的唇形,代小喜子圆滑的回答:“必定是有关靠岸之事。这数十日小姐是穿我修改过的衣裙,爷肯定是想为你换几套新衣,不不,您别拒绝,这是你应得的,再者,你需要些什么,可以列张单子,等下船补货时,顺便帮你买上。” 无盐沉吟了会。不想在往山东的旅途上,再与龙天运见面,但在船上渡过头几日后,离家旅行的新鲜感已过,终日唯一的兴趣是“说服”燕奔,能让她绘上一绘,除此之外是真的无趣了些。尤其她已将下一部的版画分套草图都反复推演过一回,可以实地雕了。 她的眼瞟视到墙上那幅巨形木刻版画上头。“坤宫”里腥红淫惑的摆设打她住进来之后,都收拾起来了,唯独这幅版画舍不得取下。每日都在研究墙上版画的列法,几乎连细微之处都刻在脑海里,而对这师傅的唯一线索是在版画右下角刻印一个小小的“龙”。 她自然推敲这师傅之姓是龙。 龙什么?她曾见过的版画中并无龙姓师傅。问他们的主子可会知道吗?那日,依他的回答像是买来的,他可会记得在何处买吗?无盐在桌面上轻敲了敲手指,而后点首。 也好,如他尚记得在何处买来,等她在山东回长安的路上,可以转个方向,至于路费── 先不想了。她小心的吹了吹画中未干的颜料,起身将昼纸卷起来交给李勇。 “啊?给我?”李勇又征了征。 无盐灿笑点头。 “你肯定是皇上爷下一个目标。”小喜子目赌此景,喃喃对着李勇说道。随即大松口气,她能自己走是最好的了。 待无盐在茧纸上提了几笔之后,便跟着小喜子出房门,留下那当人像的李勇, 他凝望门口半晌,才低下头,摊开挪画纸。 画中男子坐在椅凳之上,双目炯炯却隐含杀机,浓眉宽脸,似是老实,然身躯魁武彪悍,分明懂武,虽略嫌呆板,但──已相当神似于他。 李勇睁起眼瞪了会,才收起画纸,跟着走出房。 *** “我以为‘坤宫’里有乐子可寻,你不会来了。”龙天运皮笑肉不笑,目光冷淡地瞧向尾随而来的小喜子及钟怜,他摆了摆手。“出去,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呵──”来不及阻止,小喜子及钟怜即合上房门。无盐瞪了门老半晌,早该明白连钟怜也是忠于他的。 “我令你害怕吗?”他的声音近到几乎让无盐弹跳起来,温热的鼻息吹在她的额上。她骇了一跳,回过身,却发现不知何时,他贴近她的身子,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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