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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先假装与他和好,让他没了戒心,咱们下手就容易了。”

  小乌鸦点头答应。一来认为这法子不错,二来是小姐聪明,比她这个呆头呆脑的小乌鸦要来的机灵些,眼前就先听小姐的话,相信她迟早会报那耻辱的。

  汝儿才刚放下一颗心,就听见朱琨庭沉声说道:

  “朱牛,你留下来照顾小乌鸦。”语毕,他拉着汝儿纤纤玉手,就往新房走去。

  汝儿还拚命的朝小乌鸦使眼色,只见这小乌鸦勉强朝朱牛挤出一丝笑容,自打从那夜救了她一命,却连遭数日白眼的朱牛一时之间给──

  看呆了。

  等到了新房,朱琨庭眯起眼,双避环胸,不吭一句的盯着她瞧。

  汝儿被瞧得有些不自在,反而些恼怒了。

  “你老监督着我瞧干嘛?”

  “瞧你是否伤了头部,连记忆力也衰退了。”

  汝儿好生奇怪他的话。

  “我记性好得很!你是猪公;多嘴的是朱忠;沉默寡言的是朱牛,我没认错嘛!”

  “上午我对你说过什么?”

  “不得迈出房门一步。”

  “后果呢?”

  “挨鞭子啦。”她小声的说。看他虎背熊腰,一脸怒气,就像是那种会立时执行罚则的人。

  “未经允许,你却擅自跑出房门。”他冷然道。一整天都接获朱忠抱怨:又是跑朱忠整理的花圃去玩,又是到朱福的厨房去张望,本来她还打算去朱牛负责的武器房去看,硬是让朱牛给挡了下来。

  若不是一天时辰有限,只怕她还玩得乐此不疲,一点也不像病人般,例也不是他限制她的行动,只是唯恐一个不注意,那杀人不尽的黑人又来行刺,届时手无缚鸡之力的汝儿要是有个万一──

  “那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一大早就出去,放我一个人生闷,当然无聊啦!小乌鸦又重伤未愈,去看看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她这句话说得可是理直气壮。

  打从洞房花烛之夜遭人刺杀而受了伤以来,朱琨庭几乎算是形影不离的跟着她,倘若他有事不能相陪,便轮到朱牛守着她,直到最近几天,非但白天没见到他的人影,就连朱牛也有事去办,将她一人关在房里,不得出房门一步。她哪知近日朝廷又有二位老臣告老还乡,朱琨庭极为劝谏;个人生死事小,保大明江山乃是臣子应尽责任。但是如今朝廷纲纪败坏,奸人当道,倘若真要死谏圣上,只怕是白白流血而已,眼前就有几位血淋淋的例子,故一班忠臣莫不心灰意懒,罢官而去。

  所以这几日不见他在山庄,不过夜晚倒是与汝儿同榻而眠,让她偎在怀里睡着──这还是朱琨庭冷静的告诉她,夫妻当以同床而睡,要不然汝儿还真不知道。谁叫她从小便见舞娘单独睡在小阁里,而那莫大仲却住在东厢房!难怪当日舞娘曾低声询问她可知做妻子的本份?原来是为了这原因。不过汝儿倒也不排斥,缩在那猪公怀里睡觉可舒服很得。暖暖的,也挺安全的,就是第一夜她有些尴尬,若不是他睡在床外头,只怕她早滚下床去了。

  她哪知事并非如此!打从洞房花烛夜起,朱琨庭与便不曾有过肌肤之亲,只因担疏她伤势未愈,气虚体弱,这半个月来非人的生活本是为了怜她、疼她,不过如今依她活蹦乱跳的程度来看,倒是他多虑了。

  他轻摸她刚拆绷带所留下的红色小疤。

  “还疼吗?”他轻声问道。

  “不疼了。早告诉你没事了。不过你可倒霉了娶进门才发现妻子脸上带疤。大夫说这疤痕去不掉,不过时间一久,倒也会淡了,只怕将来隐约可见,可丑得很呢!”

  以往汝儿从不在乎美丑,就算再美,光瞧见忧、愁两位姊姊天仙似的美貌也会不禁自惭形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过自从她识得猪公后,尤其嫁给他之后,他就不由自主的在乎起自己的容貌来了,所以在乍听大夫说她这小疤会留下痕留时,她就直担心猪公的反应,生怕他讨厌这道疤。

  只见朱琨庭扬起眉,邪邪一笑,道:

  “亏有刘海,多少能遮掩那道疤。”

  “你认为它很丑?”

  “丑陋极了。”

  汝儿气恼的瞪着他。

  “谁说它丑了?事实上,我倒觉得它很性格。多少女人想要这道英勇的勋章,都都没机会呢!”汝儿恨不得撕烂他脸上那副贼笑。

  “这没什么好笑的!”

  “我知道。”

  “你的嘴在笑。”她指出事实。

  “丫头,山庄的主人不能言而无信,今儿个你偷溜出门,照理说是该挨一顿鞭子的。”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汝儿愣了愣,不解为何他转变话题。

  “今儿个早上你说你的,我可不记得答应过你。”

  “那是命令。”

  她吐了吐舌。“你没说清楚嘛。”

  “想不挨鞭子也行,可以换另一种处罚方式。”他摸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

  “比较轻的那种?”她脸红的问,对他古怪的眼神虽已习以为常,便仍是感到难为情。

  他无奈的叹息,将她拥入怀中,瘦小的身子骨让他充满保护的欲望。

  “猪公?”她仰起头,不料他俯下头来覆住她那微张的唇。

  汝儿一时之间不得动弹。

  这对她可是头一遭经验。有些酥麻、有些刺激、心口上像是万般小鹿猛烈的撞击着,而当温柔的吻逐渐加深挑逗时,她的神智模糊不清,甚至连他抱她上床,也浑然不觉,只顾着学习试着去探索他的嘴。

  “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过了今晚,你便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他将细吻温柔的洒在她的脸颊、她的鼻、她的眼,最后极其眷恋的停留在她的红唇上。

  “怕吗?”他贴着她的唇,粗哑的说道,很明显的在克制自己。

  她迷惘的摇了摇头,星眸微张的想再吻他,却发现不知何时衣衫早已脱落。蓦地,她惶恐中混杂着莫名的娇羞,一张俏脸抹上了两朵红晕,想遮掩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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