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于晴 > 蝴蝶笨婢 | 上页 下页
四十一


  “夫妻交拜——”唱礼官一颗心噗噗地直跳,一双老眼还观八方,就伯不巧又有事发生了。

  那新郎也是心脏噗通噗通地直跳,冷汗还直流。一等夫妻交拜完,不等唱礼官再来一句“送入洞房”,直接抱起新娘就往洞房跑——

  众宾客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敢相信终于将长安瘟神嫁了出去。

  “幸亏没什么大事发生。”有人感激说道:“第一次成亲遭来天龙帮的砍杀;第二回成亲又遭小王爷捣蛋;第三回终于能将鱼姑娘嫁出去,是老天爷的恩赐,是咱们众百姓的福气。”大伙不约而同的露出欣慰笑容。

  正吆喝着一块到后厅去喝喜酒时,忽然有人冒出一句:“但,没洞完房就不算完全成亲,万——一在他们洞房的时候,突然又出了问题,那该怎么办?”此言一出,众人愕然。

  是啊,世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当初他们还不是以为婚事一次就成,哪知中途又冒出这么多事来?当初他们还不是以为三场竞赛的胜利者非冷如影莫属,哪知楚天刚大爆冷门?现在还是大白天,将新娘带进新房后,新郎理该出来敬酒,直到初更天才能回房度春宵夜。换句话说,从此时此刻起到明日清晨都还算是“危险期”。这当中要是突然冒出了什么帮,还是什么小王爷的话,婚事不又一笔勾消?

  “不成不成。咱们不请自来,为的是什么?当然不是白吃食,咱们是要凑和一对佳偶。他们的婚事一波三折,让咱们既感动又想主动做些什么,是也不是?”说得多冠冕堂皇哪。

  众人努力地点头。

  “所以,从现在起,咱们轮流守在新房门前,谁敢破坏这段姻缘就打谁,打得让他三天三夜都起不了床。”

  说得慷慨激昂!

  众人又激动地点头——

  那楚府的下人越过激昂的宾客,直接走向楚老爹:“老爷,冷捕头求见。”

  “他?”

  “他说,他要亲自见翩翩姑娘一面——”

  还没说出是要送贺礼呢,那众宾客早奔到大门外那冷如影正含笑瞧着他们,包括商店的老板啦、客栈的小二、普通的百姓,排排百姓全站在大门前。

  “咦,我虽曾是万平县捕头,但你们也不必如此盛大的迎接我。里头还有新郎、新娘来”咱们一块进去好了——”奇怪,他们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

  “揍他!”

  话才说完,只见一窝蜂的人冲向冷如影,如千军万马——

  梦天刚一抱新娘进门,斥退了丫环,当场拿出打造多日的巨大铁锁,“喀”地一声,从新房里头锁住了房门“这是什么声音?”鱼瑚瑚坐在那新床上,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他的心总算安了点。这下就算有人想阻扰他俩的好事,也须先破坏那巨锁。那锁可是花了几百两打造来的,除非把门劈开,否则锁钥只有一支,就在他手上。而家中斧头早命人收藏好,谁能劈开?

  他拿起秤杆掀起新娘的头盖,娟丽的脸蛋抹着淡淡烟脂,既娇且媚,还羞答答地瞧着他——

  “现在还早。你是不是该出去敬酒?”她迷惑地问道。这点小常识还是媒婆告诉她的。原以为要待坐到晚上,怎知他也跟了进来。

  楚天刚一径地微笑,笑容有些得意又有些紧张,拉起她的小手,走到那圆桌前。

  “翩翩,咱们成了三次婚,现在总算让我盼成了。”

  拿起合卺递给她,自个儿再拿起另一只卺。“喝了合卺酒,一生一世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好苦——”鱼翩翩吸了口,忍不住皱脸。心头总觉得有点古怪。“楚郎,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忽然瞧见他的右手尚缠着厚实的纱布,心疼万分。“伤还没好么?怎么拖了这么久?”

  “伤?哪来的伤?”才说完,候地一惊,这才发现她所指为何,正要想个理由解释,她却开始解开纱布。

  “翩翩……”想要抽回手。

  “我对刀伤见识较多,说不定是没清理干净,否则一个月的时间,怎会愈合不了?”小心地拉开纱布。右手背上鲜红欲滴的蝴蝶胎记尚在,但却没瞧见半点伤口。

  楚天刚一呆,又惊又喜。胎记又恢复那赤红色,岂不代表他们姻缘再现?

  他欢欣地笑了笑,既是姻缘天定,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但——

  他还是开始马不停蹄地解开她的新娘衫子。

  “你在干什么?”她一时吓住,没能反应。

  “翩翩,翩翩,旁人成亲只须一回便能成事,是不?”他嘴快,手也快。

  “是啊,但——”

  “但咱们却足足成了三次亲。”

  “这也没错。”

  “虽然到现在,婚事算成了一半——”

  “一半?”她疑惑地发问:“咱们拜了堂,也入了洞房,怎会一半?”该不是他紧张得语无伦次了吧?

  胸前一凉,她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喜气的衫子半褪,留下红色的肚兜。

  “翩翩……”他哑声道。

  她的脸蛋忽地飞上两朵可爱的红晕,比起淡淡服脂更醉人。

  “我……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他瞧她的眼神好生古怪呢。

  那楚天刚轻轻抚着她白嫩的脸颊,将她搂进怀里后,先深深吐了口气。天,他得慢慢来。

  “翩翩,尚未洞房,这成婚算是只成一半。”

  “现下不在洞房了么?”她仰起脸蛋,发现他俊秀的脸庞全是汗珠。不太对劲唷,她偎在他的脸前,几乎可以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

  “洞房,不只将你我关在房里。”完全是夫子的口吻,但双臂一抱,将她抱到床上,还继续像教孩子似的教她:“还须做完某件事才算洞房。”

  她愈觉愈奇怪,脸蛋早像发烫似的。他要做什么?

  怎么从没人同她说过?洞房花烛夜不就是一对男女关在房里度过一晚吗?怎么还是白天,他就想“洞房”啦?

  想了想,终于得出个结论。


虚阁网(Xuges.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