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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小心地脱了衫子,露出雪白的背部,才叫他睁开眼:“我的伤口定是愈合了,不然怎会不痛不痒?”好半晌没等到他的反应,回首一瞧——

  啊?他怎地脸红得跟蕃茄一样,黑色的眼睛像是瞧见什么秀色可餐的玩意……

  “姓楚的,你瞧完了没?”再瞧,她的背都要冒火了!

  他浑身一颤,忙定神要看那伤口,但雪白的背部是完美无理,哪里来的伤口了?

  但那日,他明明瞧见三把弯刀同时砍到她的背部,那鲜血还尚有余温地流到他的手背……一想到那情景,他脸色一变,心头如遭千斤巨石猛砸,立刻凝神不再回想。

  但——

  “怎会没伤痕?当日我明明瞧大夫察视那三道血流如注的伤口,直划过整个背部,怎会没有伤口?”他疑惑地低语。他记得直到那最后一名大夫探看伤口,他也在场,那时白色的绷带还须定时换过,免得又遭血染,但至冷如影医治翩翩后,便不准任何人随意进房里,就连他医治时,也不许旁人在场。

  莫非他的医技如此高超,竟也能使那疤痕消失?若真如此,岂不华伦再世?那冷如影究竟是谁?

  “你喃喃自语些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将我当病人供着——”她差点叫出来,只因他忽然从后头抱住她。

  他当真是色狼!

  “翩翩,我明白你爱我,否则怎会为我受那三刀之苦?”他轻轻吻了下她雪白的背,将她扳过身来,搂进怀里。

  “呃?”这是怎么回事?她爱他?没搞错吧?

  “这两个月我想了许多。我虽不是十全十美之人,可你愿意再嫁于我?”

  “呃?”

  他捧起她茫然的小脸,轻笑:“翩翩,我能吻你吗?”

  “吨——”还没“呃”完呢,他便俯下头,封任了她的“呃”。

  短短两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来告诉她?

  而他,竟然自弹自唱,未经她同意就吻了她——他是不是不要命了?还是太过胆大?

  难不成她还在梦里?

  她竟然让这懦弱书生给侵犯了!

  天,她是不是错过不该错过的事?

  谁来好心地告诉她吧!

  §8

  一大早,长安城的百姓是个个苦瓜脸。为啥?还不是为了昨儿个传出消息,说那长安县的瘟神从濒死边缘救了回来——并不是说他们无缘无故就巴不得她死,而是两个月前明明传出风声,说鱼家小姐身挨三刀,是再也没多少日子好活,这可有可靠消息来源的唷。所以有钱的没钱的多少都下了重注,就盼能一夕致富,反正这鱼小姐的瘟神之名不是白得,虽时常助那官府缉盗,可每回总是轰轰烈烈的,不是不小心踢翻人家活命的摊子,便是砸烂人家客栈,总之谁同她有关,是特别的倒霉,瞧,现下就有一例——

  如不是那楚大少欲娶这瘟神,又岂会在婚宴上差点惹来杀身之祸?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长安县的百姓,她还是趁早牺牲自个儿得好。

  但如今,除了万平县一名姓冷的捕头因这赌注净赚数万两银子外,其他百姓是全蚀了本,也难怪抱怨连连“可恶,这瘟神当真害人不浅,我将纳妾的聘金全给赔进去了,现在叫我怎么交代?”

  “你当是瘟神,人家可当是宝。楚大少一大早大聘小聘送往鱼家,就盼再择良日完婚呢!”

  “这倒也是。可上回提亲,听说只有两担子的聘礼,怎么这回是百来担的聘礼送往鱼家?你说古不古怪?”

  觉得古怪的还不只这升斗小民,就连鱼父也莫名其妙何以那百来担子放置在庭院里呢?

  “呵呵,贤侄,你这是干什么?”尤其瞧楚天刚春风满面的模样,难不成他还想娶翩翩?

  “岳父大人,今儿个我是来提亲的。上回太过匆促,来不及备礼,今儿个特地重提亲事,盼岳父大人将翩翩许配给我。”那语气是笃定得很。

  既然鱼翩翩是爱他,当然愿意嫁他,登门重提亲事,是想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不过,她已回府休养三日,怎么不见她来到前厅?还是她太过害羞,所以躲在屏风后头偷听?

  “你还想娶翩翩?”鱼父是难得震惊——“你该知道翩翩易招灾惹祸,你还愿娶她?”

  “若不是贼人误事,翩翩早该是我的妻子了。岳父大人,我保证娶她过门后,定会小心呵护她。”深怕鱼父不允,毕竟他是一介书生,遇有难事,恐难保护翩翩。

  也罢,改日就去找那高大郎,向他习些武技便是。

  奇怪,他干嘛这般费心费力要娶她回家?

  唉,他若知情就好了。连他为何费尽千辛万苦上山取露水、夜里劈柴地想救她,他都还摸不透自个儿的心思,义岂知他娶她的原因——

  “也不是我迷信,婚事未成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吉利,再重来一回的话——”

  楚天刚脸一变,立即说道:“翩翩一生一世只能嫁我。”

  鱼父眼睛如铜铃大:“你——你为何有这般说法?难不成翩翩在你的府里疗伤之际,你做了逾矩的事?”一见他脸一红,不觉愕然。都二十岁的男人了,一谈这事,竟也会脸红?怎会有如此纯情的男子?

  “岳父大人可放心,我对瑚瑚绝无逾矩行为。她只能嫁我,是因她的意中人正是女婿我。”

  鱼父又吓了一跳。怎地今儿个吓人的事特多?

  “你是说,她爱上你了?”

  “正是。”他四处寻望,如此庞大的阵容,她早该溜出来瞧个究竟了。“翩翩在哪儿?可否请她出来一见?”

  “她——跑出府了。”这丫头何时爱上楚天刚的,他这老爹怎会不知情?还是他这老爹做得太失败?

  “跑出府?她回府休养未足三日,她跑到哪儿去了?”那语气分明是早当自个儿是她的丈夫了。

  “她——”鱼父勉强笑了笑:“呵呵,她跑去捉碱了。”

  公众么,这便是案发现场。

  所谓的案发现场正是万平县一户李姓人家的新房,新娘刚服砒霜自杀,据研判极有可能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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