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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没错,他是很“英勇”的及时抱住她,可他毕竟是书生,没力气扶住她全身的重量,所以她安全无恙地躺在他身上,而他却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痛!”他的脚好像扭到了。

  天,他究竟造了什么孽?谁来告诉他,为何每回一碰上这瘟神,他的下场就特别凄惨呢?不成,不成,非要把她先嫁出去不可,否则他楚天刚要真娶了她,那他的一生一世不就真的很惨了?

  他膛目地瞪着怀里的软玉温香,思考如何才能把这丫头搬进屋里?小狗子同几个仆人出门搬货,这会没人可帮他了;他虽是男子,却也手无缚鸡之力啊。

  心一横,勉强抱起她,想站起身,可才弓着双腿呢,她的重量像要把他的腰给折了似的,从小到大他连一包米都没搬过;她虽不胖,可也整垮了他——

  “干脆换个姿势好了。”他喃喃道,将她移到背后,好不容易终于背地起来,才走了一、二步,腿一软,跌了个狗吃屎,手肘擦破皮不说,背上那个臭丫头还安好地压在他的背上,活像他是肉饼——

  “天!谁来救救我?”他眼一红,仰天呐喊。

  “呵呵呵——”

  “别笑了!”

  “呵呵——”在那大厅里传出笑声来。

  “鱼伯父,倘若无事,小侄先行告退。”楚天刚始终摆着一张臭脸。

  “别走,别走,你好心好意送翩翩回来,说什么我也要留你住一宿,呵呵。”

  “住一宿?鱼伯父,我家就在隔壁……”奇怪,他是听错,还是这姓鱼的老人脑筋坏了?

  那鱼父圆圆的脸、红红的鼻头、眯眯眼加上那圆滚滚的身躯,笑起来像那笑弥勒;而那楚老爹身形瘦小,像个干扁四季豆,是怎么想象也无法相信楚天刚和鱼翩翩是这二老的儿女。

  “呵呵,虽然咱们两家是邻居,可你为瑚瑚受了伤,说什么你鱼伯父也该报答一下,我瞧你今晚一定要住下,楚老那我知会一声便成。”鱼老笑嘻嘻地上下“扫描”他:“再说,你同翩翩就要成亲了,了解了解你这未来女婿也是应当。”

  楚天刚闻言,下意识摸了模左颊的“伤”,先前死背活背,用拖也好不容易才把她给拖回鱼家,幸亏是邻居,不然等到了她家,先断气的不是她,而会是他这可怜人。

  一路背地回家,一会儿跌跤、一会儿摔个狗吃屎,一身白衫早沾了泥;手肘、手心都擦破了皮不说,连他最珍惜的鼻子、俊脸都遭了殃。若真要成亲,不如他先一头撞死来得快。

  不过,现下瞧这鱼父笑呵呵的,像是个十足的好人,趁此提出退婚,他应该会谅解的。

  “鱼伯父——”

  “天刚贤侄,你今年几岁了?呵呵……”

  “小侄足有二十,正是弱冠之年。鱼伯父,我同那翩翩小姐——”

  “翩翩也有十七了吧?”那鱼父打断他的话:“她的性子从小到大一个样。她刚出生的时候,我曾连请三名算命先生为她一生卜吉凶,哪知三位算命先生算出的路子各异,一位言道翩翩仙缘极重,须及早送入尼姑庵一生不坠红尘,方能重归天界;另一位算命先生言她命中有劫有难,唯有一男子心甘情愿为她受之,方能化险为夷;最后——位……”

  “说些什么?”楚天刚不禁好奇道。

  “最后一位算命先生道翩翩活不过十八,除非能在十八岁以前成亲。”

  “什么?”他心一惊,差点为救她一命而甘愿成亲,可一瞄到鱼父的贼眼,硬是改口说道:“既是命中注定,就顺应天命吧!”话虽说如此,还是忍不住问道:“先前大夫来,可曾说明翩翩姑娘究竟生了何病?”

  奇怪,他这般关心她干嘛?

  “呵呵,上回遭人踢了一脚,内伤末愈,小事一桩,贤侄不必烦心。”

  小事一桩?天,这也叫小事?内伤耶,不好好调息,就胡乱跑去毁墙,有父如此,难怪女儿也如脱缰野马——

  “婚期就定在月底,呵呵。”是岳父瞧女婿,愈瞧愈得意。

  “月底?”他怎来得及找那紫衫男子?

  他的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

  天,难道他的命真这么苦?

  修炼了几千年,从未料想会动了凡心,星君托他在蓄仙池守护七七四十九日,待那泥娃娃成仙,喂了仙丹便可成仙。他向来是闲云野鹤、没事做的青蛙仙,送个交情也好,蓄仙池向来是天庭仙境,偶尔泡在池里,也可增加那仙气——

  白日,他守在蓄仙池边吹笛吟诗;夜晚,他在池边巨石上打坐休息,日子也算过得自在,直到某日——

  “你是谁?”软软好奇的声音响起,惊醒他的神智,一张开眼就瞧见那泥娃娃不知何时已成人形,爬出蓄仙池,就坐在他身边,除了一头鸟窝似的长发披在胸前,其它是再也没遮掩的衣物。

  他的脸一红,忙撇过头去。

  “你怎么啦?”她眨着圆滚滚的大眼,瞧着他俊美的侧面。

  这世上的一切对她挺稀奇的,虽是碰上的头一个人,可仔细瞧池里的两人对影,不难发现他是其中比较好看的一个。

  “你快回池里去。”他心一惊,想起星君千万交代,未满七七四十九日,她不可出池一步。

  “为什么?”她好奇地瞧见他的笛子,想抢过来玩一玩,因而整个身子贴在他的背上。

  他的心忽地一跳,收敛心神,诱道:“你爱玩这笛子,我可以教你,但你须进池里。”

  “你也会进池里吗?”她好生奇怪他怎么不瞧她呢?

  摸了摸他身上的绿衫,这是什么?怎么她没有?

  等到他的保证后,“噗通”一声,她先跳进池里,他才缓步跟着走进蓄仙池,黑漆的眼眸不住地游移四周,就是不敢瞧她。

  “这叫笛子吗?”她打量着他手中的短笛。“这该怎么玩?我怎么都没玩过呢?”

  他微微一笑,笑她的纯真无邪,当场奏了一曲,尤其瞧她一双惊奇的大眼,他不禁好笑连连。先前那尴尬莫名的气氛似乎消褪不少。

  “好玩,好玩。这笛子玩意儿还能发出声音呢!我也要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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