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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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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上眼,十指交叠。 “我们有长长的一生来摆脱所有的阴影,让彼此的心澄清到只剩下对方。” 妒恨、狐疑、埋怨、私心……所有的一切逃不过光阴。 握紧的双手握不住那满眼映日莲花,艳红飞霞飞不过满院夏日炎炎。 他们俩这厢正腻味着,段负浪兴高采烈地笑开了怀,“好了,没什么争了,我知道你们俩必定是要同生共死的。我这里只有一颗清心丸,王上,您就勉为其难地吞了吧!” 谁知这当口段素徽那个难缠的家伙竟紧咬着牙关死也不肯松口,“我怎知你这丸药是不是用来毒杀我的,要我吞了?” 这家伙,有时真的很难搞啊!段负浪捏着那药丸,差点没一气捻碎了,“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又何在乎这是毒是药?” 左手把玩着右手,右手把玩着腕间的七子佛珠,段素徽的嘴角残留着习惯隐匿的奸诈,“那个谁……密所笃诺在茶中下的不过是心悸药,痛是痛了些,可一时半会儿要不了人命。”他常年自医,多少也懂些医人之术。 “啊?”段正明半张着嘴,惊愕地看着段素徽,他是王上啊,他他他他他……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知道自己服下的并非致命的毒药,心口的疼痛也没有那么强烈了,不知从哪里来了气力,段正明站起身来指着段素徽的鼻子,储君殿下对着至高无上的王便开骂:“你到底是人是鬼?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为什么什么事你都不明说?这儿……这儿都不是外人,今日死里逃生,有些话我定要问个明白,叫你说个究竟。” 密所笃诺除外,敢向君王下毒,她也是必死的命了。死人,听去了什么都无关紧要。段负浪同他段素徽向来是一个鼻孔出气,听去了,要杀要剐也是他段素徽的事。 段正明杵在段素徽面前,当着今日,站在人前,一件件一桩桩问个明白:“你有心成全我和何其欢,即便必须要在人前杀了她,你可以事先告诉我,也免了一场撕心裂肺的痛。你明知道这茶中下的毒不足以要我们的命,你也可以说啊!一定要让我们夫妻二人以为又是一场生离死别吗?再小的事,或是攸关生死的事你都要那么含糊藏着秘密,带着玄机,你活着……不累吗?” “你也不仔细思量,要是没有我把这茶说成下了奇毒,你怎么能看出其欢的真心?她都愿与你同赴生死了,即便此生她的心里都存着一个素徽,又能如何?”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听在段正明的耳朵里,怎么就不是个滋味呢! “你这是……” 段正明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个话来。倒是段素徽捻起那颗丸药,放在手心里悉心把玩着,时不时地还拿起来对着日光照上一照,像在把玩什么稀世奇珍。一边玩着,他一边嘀咕起来:“没有人告诉过你吧!储君殿下,活在王宫内苑,尔虞我诈、阳奉阴违、图谋算计、步步为营、真真假假——这些都是必然的生存法则。你来了,进来了,于是——你逃不掉了。” 他这边厢拿话恫吓着段正明,那边厢一个没留神,段负浪便把一颗丸药塞进了他的嘴巴里,再一使力,丸药掉进了肚子里,呕都呕不出来了。 段素徽瞪着手心里那颗瓷白的丸子,再指指自己想吐也吐不出来的口唇,拽着段负浪的衣角问个明白:“你你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来人啊,负王爷,弑君杀弟啦! “我喂你的……清心丸啊!”一抄手,段负浪就着案子上掺了毒的茶水就喂给他喝。 段素徽愕然大骂:“你想毒上加毒啊!” “反正都已经中毒了,又有我的丸药在此。多一分少一分,有何关系?”捏紧大理帝王的下巴,段负浪以力道取胜,强制着将茶水灌进他的喉中,“以为就你一人知道这毒死不了人?要没有我的配合,说只有一颗救命的丸药,又怎能逼出储王妃的真心?”天底下的聪明人都让他一人占全了,其他人岂不都白活了? 他段负浪可不认这个蠢。 打开怀袖中藏着的药瓶,哗啦啦倒出百十种丹药来。不同颜色,不同大小,看上去眼花缭乱的。 随便抄了两颗丹药,他跟分发救济粮似的给中毒的另两位贵主儿一人一颗,嘴里还吆喝着:“吃吧!吃吧!有病治病,有毒疗毒,没病养身,没毒医心。没成婚的吃了讨个彩头,成了婚的服了包你早生贵子,开花结果了啊!” “呕!” 那颗硕大的丸药让段素徽打了个饱嗝,顺势问了句便宜话:“你没进宫前,在宋国是卖狗皮膏药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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