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于佳 > 酒香醉剑客 | 上页 下页


  为了躲你呗!“反正他早就走了,你别再等了。”虽说她每次闯祸都连累他被娘骂,但她终究是他惟一的姐姐,在心里他还是挺护着她的。“你呀!别一天到晚喜欢这个喜欢那个,有机会学丫鬟们绣绣花,种种草不好吗?”

  夏夏一个粗鲁的白眼丢过去,“我为什么要绣花种草?闷死了。”

  “可是,哥哥、叔叔、大爷们,反正只要是雄性动物都喜欢这样的姑娘家啊!”秋秋这也是无意中听来的,“他们觉得那样的姑娘家比较有味道,虽然我不知道那是酸味道,还是甜味道,但是他们喜欢那样的,不喜欢……”不喜欢她这样的。为了不打击夏夏的心,秋秋觉得还是不说得好。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只要夏夏去哪儿,那帮哥哥、叔叔、大爷们就会先一步躲开,像躲瘟疫似的。“他们说姑娘家就是要柔柔弱弱、纤纤细细,那样子才够可人,够招人疼。所以,你要是想嫁出去还是把你野野的脾气收起一些得好。”

  夏夏像是明白厂什么,她蹙着眉喃喃问道:“你是说要像娘房里的翠儿那样,动不动就掉眼泪,时不时露出好像要晕倒的模样,成天拿个丝绢挥啊挥,跟叔叔们说不到两句话脸就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你是说方哥哥喜欢那种姑娘?”

  他可没说方小哥一定喜欢那种姑娘,那种姑娘的嘴里也从来不会出现“屁股、屁股”的。算了算了,谅她的脑子能明白这一点也已经很不容易了,秋秋决定不再给她增添负担。他闷闷地答应着:“你理解得……差不多吧!”

  “好!决定了!”

  她双拳一握,两脚一跺,吓得秋秋差点摔到地上。“什么好?好什么?你决定什么了?”

  “我决定要做一个动不动就掉眼泪,时不时露出好像要晕倒的模样,成天拿个丝绢挥啊挥,跟方哥哥说不到两句话脸就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姑娘。我一定要改头换面,绝对不能让我喜欢的人见到我就喊‘可怕’,说不到两句就逃跑——就这么决定了!”她抓过秋秋的手,紧紧地握着,“秋秋,你要帮姐姐,你一定要帮姐姐成为那种姐姐,更要帮姐姐找到喜欢的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让她彻底地改头换面,这……这可能吗?拿出最大的决心,秋秋犹豫地点了点头,“我……我试试看吧!”谁让她是他姐呢!

  就这样,夏夏的改头换面计划开始实施,她从粗鲁野丫头向富贵病小姐发展,这条道路是崎岖漫长.的,好在她还年幼,有的是时间。只不知这改造计划会否成功,更不知是否有人会爱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夏夏。

  那一年,那凉夏十岁。

  唐高宗 仪凤二年

  今儿个可是个大日子,无字酒庄的庄主、庄主夫人决定外出游历,尽情徜徉于湖光山色中,将所有酒庄的事都交给一双儿女打理。

  庄里的下人通通过来为主子送行,打前头的就是小姐、少爷,可是早就过了出发的时间,老爷却还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凉夏,你在家不准给我闯祸,只能留在酒庄,不能出门半步。”

  手中的丝绢轻轻扬起,那凉夏道了今早的第三十九个万福。“是,女儿尊父亲大人教诲,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她这样子骗骗外人也就算了,想骗一把屎一把尿将她拉扯长大的老爹还早着呢!为防万一,做爹的还特地交代了一句: “要是你惹出什么乱子来,我一切惟赋秋是问。”

  怎么又是他?怎么总是他?怎么一直都是他?赋秋不甘心地辩驳起来: “爹,好像是我比凉夏小两岁吧?为什么姐姐犯了错,做弟弟的要倒霉?”

  面对他的质问,一个凉凉的声音飘窜了出来。“谁让你少年老成,从小就跟着凉夏后面收拾烂摊子呢!除非是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以把你姐这个大号麻烦丢出去,否则你将会倒霉一辈子。”

  “这活是做娘的说的吗?”赋秋翻了一个死鱼眼,心里抱怨着:我们家两个魔女,有小魔女的承袭必然有大魔女的存在。

  凉夏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做娘的得负一大半责任,他那个罗嗦的老爹也难逃其咎。剩下一个罪魁祸首就是赋秋自己,要不是他从小就跟在她后面看她闯祸,也不会养成这种少年老成的个性,要不是他有这种少年老成的个性也不会被爹娘命令看管她这个麻烦,总之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他这边的哀怨都发完了,老爹那头还未唠叨好。拎拎赋秋的衣衫,再扯扯凉夏的裙据,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虽然已经是春季了,但阴雨绵绵,你们在庄上要照顾好自己,多加件衣裳、早晨练完功别贪凉,快点把衣服套上?凉夏你不能只吃肉不吃蔬菜。那样会不漂亮。赋秋你也不要一研究起棋谱就没完没了,晚上早点睡。

  “酒庄要是遇上什么事要多问问老管家,别自作主张。我知道赋秋很聪明,完全可以独掌庄上的事务,只是别让自己太累。凉夏也是,别仗着自己功夫好上蹦下跳的,摔了腿我看你怎么办。凉夏,我和你娘不在家,你不能借机会欺负你弟弟。他功夫不如你,打不过你,但他比你聪明,遇事要多听听他的意见。你也别动不动就跑去酒庄品酒,知道你千杯不醉喝不倒,那些酒可都是很值些银子的,不能糟蹋在你手里。

  “反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就交代这么几句。如果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放信鸽给我,咱们随时保持联系。说到信鸽我想起来了,凉夏你不要老是喂信鸽喝酒,它们颠颠倒倒怎么送信?你从小就这个样子,做事没头没脑,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离开?赋秋你也不要太迁就你姐姐,该说的时候就要说,该骂的地方就得骂。像我和你娘,虽然她平时很凶,可是犯了错我还不是一样得说……唉哟喂!唉哟喂!”那是耳朵被揪住所发出的痛楚。

  下人们瞧着庄主被夫人拧着耳朵提起来的模样,真个是想笑不敢笑。偏有个人就是放肆得很,“哈哈哈哈——哈哈——”谁?谁笑得这么夸张?当然是无字酒庄的大小姐那凉夏是也。这个时候她手上的丝绢成了最好的装饰品,咧着嘴她笑得连最后面一排的牙齿都暴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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