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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聂语笑为自己的迟钝感到惭愧,梅先生的脸都明显肿了起来,她竟然才想起来寻问他出场的关键性破绽。

  她居然还问他为什么打那个男人?

  她居然还敢问?

  尉骤龇牙咧嘴的样子看上去有点骇人,那表情好像她红杏出墙当场被捕,聂语笑忍不住开始反省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尉骤,你好像很生气哦!”她问得好小声。

  可他还是听到了,“你还有胆问?”他的怒气一点即燃,“我用尽各种办法找了你两年,足足两年的时间。这两年里我不曾安睡过一天;这两年里我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时候聂语笑在干什么?这两年我用了所有可以想到的方式思念里;这两年我试了各种最愚蠢的方式想让你感应到我的情绪……可是你呢?”

  她怎么了?聂语笑扪心自问,偶尔她也会想起他,平均每半年想他两次,也许有三四次的样子,也许……也许频率还要高点。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可见面的第一眼,你居然在这里跟男人约会!”要找男人也麻烦找个像样点的,根据尉骤的目测眼前这男人标准的窝囊废一个,还自视甚高。输给这样的男人,叫他怎么甘心?

  “没有啊……没有约会啊……”因为被他的怒气所慑,聂语笑辩解的声音实在太小了,没能传进他的耳朵里。

  尉骤的争辩之心上来了,一把抓住梅先生的衣领,他要跟他一较高下,“之前我没有聂语笑的任何消息,现在我找到她了,咱们一决雌雄,胜的人才有资格拥有她!”

  “不……不是啊!”

  梅先生慌忙摇着手辩驳,别说他喜欢的人不是聂语笑,即便是她,见到如此凶猛的情敌,他也得让啊!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对爱情的激动早已被岁月蒸发殆尽,为了爱情不要命那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才会干的事。

  “我……我对聂小姐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

  还敢狡辩?尉骤又不是傻子,“那你想冒犯谁?”

  “聂……聂小姐……”

  “还是啊!”尉骤青筋暴起,居然敢跟他耍花招。他最恨这种不清不楚的男人,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还敢调戏他的神经。

  眼见着他的拳头再次撞向他的脸,梅先生赶紧自救,“我、我、我喜欢的聂小姐不是这位聂小姐,而是……”

  聂草草快步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只注意到梅先生跟尉骤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没留意被尉骤庞大的身躯遮在身后的另一个男人,“咦?梅先生,你碰见熟人了啊?”

  梅先生如见到救星一般,指着聂草草高呼:“我喜欢的是这位聂小姐,不是那位。”

  他话未落音,只见尉骤的身躯被一阵风挡开,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轰——

  轰隆隆隆隆——

  啊!聂语笑的脑神经被壮烈的场面激起了火花,她终于想起来这高个子男人是谁了!

  她妹夫——草草的老公,布布的爸爸。她见过草草放在钱包里的小型全家福,那个不爱笑的男人就是他。

  难怪觉得面熟呢!

  “主意打到我老婆身上,找死!”

  卫千暮掸掸袖子上的尘土,走得潇洒。被打成猪头的梅先生想要如此潇洒地离开,似乎有点困难。

  光凭这一点,他这辈子也没胆打聂家姐妹的主意了。

  “跟我回去。”男人已尽可能做到心平气和。

  “我不要。”那是女人不知死活的骄傲。

  “我说了,跟我回去。”仔细听,男人在隐忍怒气。

  “我说了,我不要。”天底下不是男人才懂得固执。

  “最后说一遍,跟我回去。”暴风雨前的平静才更显可怕。

  “你要我说几次都行——我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她聂草草就是专门穿越暴风雨的勇者。

  两人僵持不下,聂语笑只得出来打圆场,“草草,你也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布布还需要你的照顾,你就跟妹夫回去吧!”

  “我不!”提到布布,聂草草的表情一下子阴云密布,“我这个妈妈不合格,草草有她爸爸照顾就好了,根本不需要我这个只会伤害她的妈妈。”

  这是他失去理智时说的话,她到现在还记着?

  卫千暮不习惯低头认错,但口气还是放软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布布需要你。”我也需要你——这后一句他顶天立地大男人实在说不出口。

  小女人就是不吃他这一套,先是说陪尉骤来这座城市找四姐顺便来见她一面,现在又说要她回去照顾布布。她的存在与否跟他完全无关,那他就别来找她啊!

  生气连着伤心让聂草草失去理智,脱口而出:“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死缠烂打地追在你后面?你根本就是冷血动物,无论我付出多少你都不在乎,更不懂得珍惜。”

  “聂草草——”她后悔了,说这话代表着她为当年的付出感到后悔!

  这是卫千暮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形,当初他们约定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说后悔。现在她率先违反约定,接下来她是不是会认为他们的婚姻也是一个错误?

  她在气头上,卫千暮命令自己让一步,“跟我回去,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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