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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沧浪揽着怀中的胖妹妹一脸满足地晃着脑袋,“2002年韩日世界杯拉开战火,上天的爱情也趁这个机会开局了。”

  他不说还好,越说落星越觉得莫名其妙,“骆医生的爱情跟足球有什么关系?”

  “最精彩的决赛总是在最后,你就慢慢等着瞧吧——不过现在你可以预测有哪两只队伍能够顺利跻身决赛圈。”沧浪双眼含笑,显然他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他的初恋情人啊!

  奔出休息室的上天并不知道人家正在拿世界杯比喻他的感情呢!他以十二码的球速奔到了花园。说也奇怪,以前见到那个恶女是他人生最大的痛苦,这段时间他好不容易可以跟她和平相处,现在见不到她,他居然还会有思念的感觉——真是奇了!

  来不及分辨这一点一滴滋长起来的情感,上天只想早点见到她。跑到花园,远远地他看见了那抹背影,只是这一眼,他顿时就确定那不属于他想见到的恶女。

  她是谁?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侵蚀着他的心。

  缓缓地,她转过身直视他的双眸,“你还记得我吗,骆上天?”

  “是你!兰情!江兰情!”他几乎是用喊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激动之余,他也有疑惑。兰情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转念一想,她和那个恶女曾经见过面,答案顿时了然于胸。不用说,一定是那个恶女把他的地址给兰情的。

  她微笑地看着他,脸上涌起两个小小的酒窝,一如从前,“你比以前还要高嗳!以前我到你鼻梁这个地方,现在只能到下巴了。”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上天顿时笑了起来,“我们俩都十二年没见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一样喜欢笑。”他一只手托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她,然后竖起了大拇指,“不过,你不再是小胖妹了,身材一级棒!”

  “你也一样啊!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样子。”

  “啊!你损我!”上天佯作生气的样子。两个人在嬉笑中将这十二年的离别之情一齐补上,好似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从不曾分开。

  笑着聊着,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过往的遗憾和曾经的伤痕也无法逃避地暴露在初恋的眼前。

  “对不起!兰情,这句话我十二年前就应该对你说的。当年,我年少无知,为了逞一时意气说了那些伤害你的话,真的很对不起!但请你相信,那不是我的真心话。其实……其实那时候我……我是喜欢你的。”亏欠了十二年再次说出口的道歉和情意褪去那份想要得到同等回应的激情,只留下最单纯、最甜美的真诚。

  兰情轻轻地摇了摇头,微笑同样含在眼中,“不!我也该道歉的,当时我不肯听你的解释,转学也不告诉你,我失信了,我没有实现我的诺言。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想找到你,很想听你的解释,很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埋藏了多年的话语终于重见天日,展现在阳光下,它真实地跳跃着。

  没有人去追问,如果当年我们不那么冲动,今天会怎样;没有人去追问,如果当年我们没有分别,今天会怎样;没有人去追问,如果当年我们将感情告白,今天会怎样……

  没有人去追问,因为今日已不是“当年”,曾经的初恋对象之间已经没有那份“如果”。

  初恋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所有的遗憾和伤感都被这简单的几句话描绘成了一副美丽的风景画。回首望去,美丽依旧。

  初恋在这一刻走到了终点,再前进,他们的幸福将变成两张明信片,收信的地址上署着另一个名字。此生,他们只会是永远的朋友。

  背靠着背,他们坐在草地上,一如学生时代那样。头顶覆盖着蓝天,白云朵朵偷听着他们的私语。

  “我听说你要结婚了,是吗?”提起这个话题,上天丝毫不觉得难过,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祝福的语调。

  想到将要和自己牵手共度今生的那个人,兰情的脸上洋溢出幸福的光芒,“他是个很好的人,能嫁给他,我觉得很幸福。你呢?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目前还没有,或许明天走在大街上我突然就撞见了,这也说不定。”见鬼了!说喜欢的人,他怎么莫名其妙地想起门口个“恶女”?

  听他这么说,兰情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个关于白色风信子花语的猜测。

  两个人聊了很久,暂时的分别终于走到了眼前。将兰情送出医院,上天一边打手语一边说道:“记得,要相爱,要快乐,要幸福!”

  “你也一样。”兰情挥了挥手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她又突然转过头,远远地喊了一声:“骆上天——”

  “什么?”

  “告诉你,粉色风信子是倾慕、浪漫的意思;红色风信子预示着让我感动的爱;黄色风信子代表幸福、美满;而白色风信子的花语是——不敢表露的爱!”

  将一连串的花语丢给他,兰情带着她微笑的小酒窝消失得无影无踪,独留下上天在烈日下不停地猜测着花语的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这个秘密就要揭开了!

  同样是这一天,人家是找回曾经的初恋,柳燕脂是在煎熬中奋斗。好死不死,那个杜宇声大清早一来就告诉她,他的“兰花”今天会去找那个丑男。这不是存心败坏她的兴致嘛!

  杜宇声自信满满,他相信那朵“兰花”一定会长在他的怀抱里。燕脂可就没这番自信了,她想着一些有的没有的,就这样挨过了一整天。

  下班后,她没有立刻回家。她不想回去,望着空荡荡的房子,所有烦乱的思绪就会像乌云一样压下来,压得她都喘不过气。

  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她走到了一家综合娱乐场所前,门前的广告牌上标示着“卡拉OK包厢任你唱”,前两年卡拉oK倒是很风行,那时候她忙着在公司里站稳脚步,忙着继续“充电”,忙着暗恋,她根本没时间玩这些东西。既然今天她如此无聊,那就一次性地发泄个够吧!

  燕脂要了一个包厢,一个人点了很多很多的零食,她翻看着歌谱,找到了她惟一想唱的一首歌。

  那一晚,她反反复复唱着那一首歌,唱到她的嗓子嘶哑,唱到其他的客人窃窃私语,唱到包厢服务的侍应生快发疯了为止。

  迎着午夜的月色,燕脂亦步亦趋地向家里走去,即使声音嘶哑,可她的嘴里依然哼着那首歌,怎么也停不下来。

  走出公寓的电梯,她跌跌撞撞地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一抬头,她正对上那张苦等的脸,它属于骆上天。

  “丑男,你怎么会在这儿?没跟初恋情人好好叙旧?”她的语气带着点调侃的味道,否则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眼神去看他。

  上天觉得她的身体有些不稳,忙伸出手扶住了她的手臂,“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你还把手机关掉了,存心不让人找到你是不是?还有,你的嗓子怎么了?这么嘶哑,你去街上叫卖的?”

  她甩开他的搀扶,一边开门一边丢出来一句:“要你管!”

  她的话激起了上天下意识抬杠的心,“嗳!你这个恶女真不是一般的讨厌嗳!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哪怕是骗骗我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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