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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他前前后后一寻思,不对啊!“舫游也喝了,为什么她没事?”

  “他把毒下在了你杯口处。”这种小事简单,还难不倒遣风。

  然临老九听着都可怕,那个黑衣人有办法在他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将毒擦在他喝酒的杯口处,酒杯甚至一直没离开过他的眼前。

  那是不是说,若有一天斜日女主要娶谁的姓名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小事一桩——他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得罪过这个报复心极强的女人——那次殿前求亲算不算?

  想到求亲,他忽然想起了舫游,她……

  “糟了!”他拔腿就朝外跑,嘴里还乱嚷着,“瞧你干的好事,这回你可真害死我了。”

  她为他忙了这么一大遭,他不谢她,反倒怪起她来了?斜日女主气恼地牵住了他的步伐,“你急什么?舫游这媳妇还能跑了不成?”

  “这回不是跑人,是要死人了!”

  甩开她的手,管她是不是革嫫女主,管她是不是爱记仇爱报复,他全都管不了了,这世上他想管的人就只有一个。

  只是,她还会等他吗?

  在他宁死不“娶”之下——

  “骆老爷,我是来找舫游的,我跟她之间有些误会,我想当面跟她说清楚。您就让我进去,见见她吧!”

  他喊得嗓子都哑了,骆家大宅的门也不曾为他打开过。

  他知道,这都怪自己过往伤舫游太深,骆老爷子才会对他深恶痛绝。他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只要让骆老爷子看到他的真心,这道门一定会为他打开。

  在他努力了两个时辰之后,骆家大宅的门开了,走出来的不是舫游,不是骆老爷子,却是这座城里人人都怕见到的骆家二爷——骆兽行。

  “你就是临家老九?”骆二爷捏着指关节,一再地向他确定,“就是你让我大姐倒追了多少年,你却宁死都不肯娶她?”

  “不是这样的,我是不想拖累她。”还是跟事情的正主当面解释比较好,临老九一个劲地往里冲,“你让我进去,我想见舫游一面,一面就好。”

  “你想见我大姐?没问题。”瞧他骆二爷多大方,敞开双臂让他进门。

  临老九前脚刚跨进门里,骆二爷的声音便自他身后响起——

  “关门!”

  临老九隐隐地觉得身后升起一阵凉意,直觉有危险的事即将发生。

  他的直觉真的很准,下一刻骆二爷的拳头便朝他的腹部袭来。临老九没有还手,甚至没有痛叫,安静地承受着落在他身上的每一记拳头,他觉得这些痛是他亏欠舫游的,都这么多年了,该还上了。

  受害者毫无反应的武力打起来一点都没意思,骆二爷很快就累得放下了拳头。他那贤惠的媳妇早已备上手巾、茶水,擦了把汗,他顺手丢了条手巾给躺在地上的死鬼。

  “你可以走了。”

  “我要见舫游。”就算再被他揍到吐血,他也要见到舫游——他早就知道骆家有个强悍的二弟,可没想到这么悍,“让我见舫游——你再打几拳也没关系。”

  跷着二郎腿,骆二爷得意哉哉,“我不想再打你,你也再见不到我大姐。”

  临老九爬起身就往内堂冲,他哪里是骆二爷的对手,推来推去,也没办法进内堂。临老九火了,使尽全身的力气撞开骆兽行,凭着一股蛮劲往里闯,边闯还边喊:“舫游!舫游,你出来,听我说句话,我只说一句。求你,求你出来见我一面……”

  “别再喊了。”

  骆老爷子赫然挡在通往内堂的道上,对于长辈,临老九总不能用强的,唯有乖乖地杵在那儿。他刚想开口解释,骆老爷子一抬手要他住口。

  “什么话都别说了,你的任何理由、借口,我都不想听——兽行,帮为父送临家九爷出去。”

  临老九二话不说跪在老爷子的脚边,“骆老爷,您就让我见舫游一面吧!我的解释会扭转我和她这一辈子的幸福。”

  “我不知道你将要说的话是否会带给我闺女幸福,我只知道你的解释来得太晚了。”朝儿子使了个眼色,骆兽行这就带着几个人上前,打算强行把他丢出去。

  “慢着。”

  一直贤惠地待在一旁静默无声的二媳妇忽然上前在骆老爷子耳畔耳语了一番,很快骆老爷子二话不说拄着拐朝里头去了,骆兽行还不肯罢休,提起临老九的衣襟就往外丢。

  “放手。”

  二媳妇淡淡一句话,刚刚还满脸凶相的骆兽行立刻松开了临老九。她走到临老九跟前,安静地告诉他:“舫游不在家里。”

  “那她……”

  “她嫁人了。”

  她淡漠的四个字比骆兽行的拳头更伤他,他不敢相信地拼命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上回她还跟我说她嫁了人,且死了丈夫,可结果呢?她只是骗我!骗我的!现在你也在骗我是不是?”

  “我有这个必要吗?”

  她朝夫君使了个眼色,骆兽行立刻端了椅子来给她坐,还满脸堆笑地陪在一旁,就差没吐舌头了。

  “她嫁去了哪里?嫁给了谁?”

  “听青梅说那人你也认识。”

  她不紧不慢的语调,存心折磨他,“是谁?”

  “赫连酣。”

  是他?又是他?怎么会是他?

  临老九调头冲出门,高声叫着临守身联络临家位于整个革嫫的码头,“我要知道她在哪里,以最快的速度帮我找到她。快——”

  骆兽行冲着他的背影啐道:“大姐都嫁人了,你还找个屁啊?”他话未说完,自己先痛叫起来,“哎哟!哎哟哟——”

  他媳妇把他的耳朵当麻花拧,“我不是警告过你不准随便动粗吗?”

  “我没随便动粗,我是为我大姐报仇。”保护家姐是做弟弟的本性。

  他媳妇想想也是,随即松开手指,“那临老九的确该打。”

  “那你还告诉他大姐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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