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于佳 > 情坠俗妞儿 | 上页 下页


  霁华眼看做不了假,立刻从实招来——

  “我让杜副总去找他们的时候,就顺道打电话给狄先生,他认为这种案子最好还是交给巫翰阳那个‘多嘴公’。我就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他了。他太太晚晴是黑客高手,很快就帮我查起了这几个人的银行账户,刚刚我的计算机发出的那声呜叫就是她将银行调查的结果传了过来。另一方面,巫翰阳又让我去设计部查看计算机的使用情况,他自己帮我查了他们三个人的背景。我把所有的检查结果和他告诉我的背景结合在一起,就猜出了一个大概。我怎么知道那个金迷秦和范春溶这么不禁吓,随便吓吓,就把什么都说出了口。最笨的就是那个小胡,居然将自己的设计白白地送给别人。”

  “想不到那个小子平时看起来呆呆的,在设计这方面居然有这么大的天赋。等这件事解决完就让他顶替金部长的位置吧!”说起这件事,杜宇声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实在是需要好好修修了。

  柳燕脂将所有的线索捋了一遍,“现在我们只要将查出的证据送到警署,警察自然会将一切查个清楚,那家公司的新型手机推出要延迟了。”

  “不是延迟啊!他们再也无法推出。”所有的一切解决,杜宇声觉得心一下子舒服了许多。

  霁华正当威风之时,她怎能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跟角一钩,她钩住了广泽的身影,“某人一天到晚注重公司气质,现在知道了吧!人不是光看气质的,也是要格调、品性……”

  “出去!”广泽看也不看她,冷冷淡淡地丢下一句。

  霁华怎么会听从他的命令呢!眼一横,她瞪了回去,“你要我出去我就出去?明明就是你用人不当,你还有资格发火?”

  “出去——”他猛地回过头来看着她,眼里有着恨意,更有着另外复杂的情绪。

  偏偏霁华吃软不吃硬,他吼,她比他叫得还大声,“你吼什么吼?你以为你吼我就会怕你了,你的管理是应该改进了嘛!用这种人,公司倒了,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倒的!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就是太矫情,你以为一个人气质高雅就一定能成大器吗?你看看那个金迷秦,看起来像个……”

  广泽蓦地站了起来,——言不发地看着她,那眼神没有任何情绪可言,有的只是一种强撑起来的威严。

  空气凝固在一瞬间,两个人就这样对峙了许久许久。最终,霁华自行选择败下阵来,“出去就出去!有什么大不了!”头一扭,她跑出了会议室。

  “霁华!霁华……”杜宇声紧跟着追了出去。

  柳燕脂静静地看了看广泽,片刻之后,她默默地退了出去,将这一片宁静还给了广泽。

  她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静思,所以她给他——就这么简单!

  温霁华气冲冲地冲进自己的办公室,“砰”的一声用脚踢上了大门。

  “那个小日本以为他很了不起吗?什么郗伟广泽!看他的长相就知道这个人有多讨厌,乌龟王八蛋!杀千刀的!蚯蚓!臭虫!屎壳郎!”

  赶来的杜宇声听见这一声声如雷震吼,不得不感慨万千:花农的女儿就是花农的女儿,连骂人都带着泥土的“芬芳”。

  敲了敲她的门,杜宇声极有礼貌的询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我说不可以,你会滚吗?”霁华现在的心情是奇差无比,谁撞上来谁倒霉。气到高潮,她脱下自己的鞋子狠狠地砸向房门。

  杜宇声笑嘻嘻地一边推门一边说道:“你能不能平心静气地听我说……”话没说完,他接到了一个“天外来客”。

  “这是什么东西?”他拿在手里看了半天,像是一只运动鞋,从哪儿飞出来的?他四下打探着,想找出鞋子的来源。

  手一横,温霁华将自己的鞋从他手里夺了回来。一边穿鞋她一边挥了挥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杜宇声抱着双手静静地瞧着她,“你知道金迷秦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和广泽的关系吗?”

  “他不就是一个跟郗伟广泽一样自以为了不起的家伙嘛!他们两个会有什么关系?”

  杜宇声正式公布答案,“金迷秦曾是广泽的老师,虽然他们俩没有正式的师生名分,但广泽非常非常尊敬他,你知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又没有人告诉我。”糟了!这下她可闯下大祸了!“难怪他那么生气呢!他尊敬的人被我抓了出来,他没有当场炒我鱿鱼已经算给我面子了。看样子,我还是打好辞职报告,准备明早滚蛋吧!”

  想不到她的第一份工作就这样寿终正寝了。

  “他并不是生你的气。”知道她听岔了,杜宇声赶忙解释了起来,“我想他是在气他自己吧!气他自己看错了人,用错了人,气他自己最尊敬的老师都背叛了公司,背叛了……他。”

  “别把他说得这么惨,听得我都想哭了。”霁华作势抹了把辛酸泪,心里骂着:他活该!谁让他一天到晚把他那“气质论”挂在嘴边,现在反受其害,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哼!

  杜宇声看着她闪动的眼光,就知道她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绝对不是一码事。坐在沙发上,他缓缓地说出了一切的原委。

  “广泽的爷爷曾经被一个农夫救过,他爷爷认为知恩不报非君子所为,就将这个农夫的女儿接到了家里养育。广泽的父亲是个颇有成就的学者,后来在广泽爷爷的坚持下,娶了那个农夫的女儿,后来这个农夫的女儿就成了广泽的母亲。他的母亲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妹子,没什么见识,气质自然也高不到哪去。就连她的寿命也短得可怜,在广泽十多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才得以将这段悲哀的往事完全说下去,“可能广泽的父亲对这桩婚事相当不满意吧!所以从小到大,广泽都被他父亲教育要做一个气质高雅、风度卓著的男人。总之,就是要将他母亲身上的‘俗’全部去掉,一丝一毫也不能留下。父子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广泽很听他父亲的话,也将父亲的要求做到极至,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也不能完全怪他。”

  霁华不听还好,一听更气了,“他父亲真是很过分啊!农民怎么了?他老爸吃的、用的,不都是农民种出来的吗?他还看不起农民!他不想娶广泽的母亲,他可以不娶嘛!说不定,他不要人家,人家还可以嫁给一个更好的男人呢!哼!最好不要让我见到他,否则我非打醒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头子不可。”

  “别激动!别激动!”杜宇声生怕她一个激动又将她小姐的“绣花鞋”丢给他,”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去找广泽的父亲算账,是让你设身处地地为广泽想想。他一直坚定的信念被自己最尊敬的老师一手摧毁,你想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就冲着这一点,你就别计较他说的那些过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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