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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门口,转过身回望儿子的身影——他背对着她,像一尊石像,无感情的石像。

  门缓缓地关上了,隔开了这对血脉相连的母子!也许,他们之间的那扇门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关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卫千暮才站起身,拉开楼梯间的玻璃门,向平台走去。

  白色的大床上,一双眼睛倏地睁开了,眼波流露出一抹困惑……

  “卫千暮?”草草在平台上的温室里找到他。这个平台和下面的居所一样大。不过只有一间洗衣房、一间玻璃温室,其余的空间全部空了出来;也正因为隔间如此简单,她才能这么快找到他。

  踏进温室,她立刻被浓浓的烟雾呛得咳嗽连连。

  “咳咳……没事你抽这么多烟干嘛?想自杀也别毒害这满室无辜的植物?”

  她一把夺下千暮手中的烟,并且捻熄了它。随后,她打开温室的窗户,让清新的空气取代满室的浊气。迎着舒服的晚风,她甩了甩头,长达腰际的发丝轻舞飞扬。

  温室里被唯一的躺椅千暮占据着,草草只好站着。两个人都保持沉默,满室里唯一的声音是音响里倾泄而出的钢琴曲。

  “钢琴诗人萧邦所作二十一首夜曲中的降E大调,演奏者是他的好友——鲁宾斯坦。”

  千暮震惊于她竟然了解古典音乐。

  她回过头朝他灿然一笑,“我在咖啡店打工,老板为了营造气氛,常常会放一些古典音乐,这首就在其内;不过,这些对我而言往往只有催眠作用。”

  他更加震惊了,她不是要追他吗?既然如此,她应该大放厥词,自己对古典音乐有多了解、有多喜欢,以此拉近彼此间的距离,何必如此坦白?有那么一瞬间,他对她产生了好奇。

  草草并不知道此刻千暮心中的想法,她倚着玻璃墙,状似不经意地自言自语:“虽然有很多人演奏萧邦的作品,但我觉得鲁宾斯坦的演奏最具穿透力。这大概是因为他是萧邦的好朋友,最能体会萧邦的内心世界吧!”

  感受着夜晚的清风,她徐徐说道:“我们家是开便利商店,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我爸一直认为我的未来就应该在那个便利商店里;可我偏偏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所以我搬出家里,一个人在外面辛苦打拚。

  可即使我离开了家、即使我和老爸之间有些沟通上的问题,但我知道我是爱他的,在他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他身边,我想他一定也是这样的。”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认真。

  “你听到我和我母亲之间的对话了。”

  卫千暮的话语中还是一贯的冷漠,没有责备,也没有生气。

  “不该听见的,我似乎都听到了。”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又不是她故意要偷听的,她睡得正香甜,怎料的到会被这对母子惊扰了好梦。

  “生病的可是你的亲祖母,你真的不去看她吗?”

  “她只有一个孙子,叫卫千莽,不叫卫千暮。”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丝复杂的神情。

  草草不太懂,但至少可以肯定那不是他惯有的冷漠。

  没等她弄清楚,他就站了起来:“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不容她拒绝,他率先走下平台,准备开车送她回家。

  草草想到自已已经出来一天一夜了,不知道朱健会急成什么样呢!但重点是,对于卫千暮这种男人,切忌操之过急,好粥是慢慢熬出来的。

  好吧!暂且放过你。

  她乖乖坐上他的银色积架,报出了她家的地址。

  沉浸在夏日夜幕中的东方学院里有一道银色光芒滑出,如同流星滑过长空。

  其实,幸福的开始就像流星——谁都无法预料它坠落的方向。

  “上去喝点东西吧!”车驶到目的地,草草大方地邀请千暮去她家。

  他本想拒绝,可一想到她和男人同居,竟还有胆邀请他去她家,这挑起他想去一探究竟的心理。点点头,他迈开长腿跟着她走向电梯。

  两个人出了电梯,来到草草家门口,她刚掏出钥匙,门就从里面拉开了,露出朱健那张焦急的脸。

  “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正准备报警呢!”

  “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草草回以一个甜美无比的笑容安抚他紧张了一天的神经。

  他是叫朱健吧?没想到正主儿就在家中,千暮摆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朱健这才发觉草草带了客人回来,他有丝羞赧,抓了抓头发,微笑说道:“卫先生吧?不好意思,她一夜未归,我急坏了,快请进!”

  千暮有些错愕,这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中。女朋友夜不归宿,然后和一个男人出现在家门口,男主角完全不介意,甚至热情地邀请情敌坐下,这符合常理吗?莫非,这男的是个怪胎?

  草草坐进沙发,朱健则匆匆地端出咖啡来招待千暮,“你和草草聊我要去Wish了。”

  他转过身,随即丢给草草一个恐吓的表情,“回来我再跟你算夜不归宿的帐。”

  她还他一个鬼脸,“啰嗦!你再啰嗦,就快赶上我老爸了。”

  因为赶时间,朱健没和她争论,急着出门。

  他一走,草草就蹦了起来,“要不要参观我家?”

  她也不理会千暮的意愿,就径自介绍起这个小小的麻雀窝,“这边是厨房兼餐厅,这边是洗手间,那边是阳台。左边是朱健的房间,对门的那间就是本小姐的闺房了!”

  原来他们俩只是同租,不是同居啊!

  蓦然,千暮脸上现出一个淡得几乎无法察觉的笑容,偏给草草撞个正着,“你笑啦!”

  她一时激动地扑到他身上,倚着他的胸,捧起他的脸,仔细地研究起来,“第一次见你笑耶!原来你笑起来这么好看,那你干嘛成天板着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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