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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绝非童话

  挺喜欢一位台湾的言情小说作家,因为她在作品中表现的爱情观与我的爱情原则颇有些相似,因为她笔下女主角那种干练、理性的生存方式,因为她小说里曾写过的马友友大提琴曲、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都是我的最爱,也因为这位作家和我有着相似的工作。

  其实她的作品我看得不多,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三部:《出走》、《出轨》和《颠覆》。我更偏爱《出走》,一段不算光明磊落得来的感情在婚姻面前虚弱地呻吟,爱情出走却换来了更为真实的婚姻,我喜欢女主角在新婚后的独白,让我觉得心里暖暖的,很踏实的那种感觉。

  至于那部《出轨》,我一直没有看。它就储存在电脑里一个名为“经典”的文件夹里,我从蝈蝈口中知道整个故事大概,在无数网评里看过读者对它的讨论,也从作家的后序里看过她对这部作品的深刻认识,可我始终没有勇气看完它。

  有些读者说:“别把文写得那么现实、深刻,读言情本来就是为了消遣,读得人累心也累干吗?”

  是啊!我没看这部《出轨》就是怕累了心,然而在现实面前我们又屡屡为心所累。所以,我提笔写下了这篇《成人童话》。都说婚姻里的出轨分为三种:一种是身体出轨,一种是心灵出轨,还有是身心皆出轨。第三种自是不必说,第一种有的夫妻间或者还有待商榷,最麻烦的是第二种面对心灵的出轨,是走出婚姻,还是留守围城,这也仍有选择。

  有人说感情世界里最可怕的是隐形杀手,感觉得出两个人之间感情正在悄悄起着变化,却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知道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改变你们的感情,却找不到第三者。

  曾经的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落得如此下场,你会如何?书中的主角又会如何?

  在看这本书之前,我想告诉所有读者,它绝不是一个童话故事,它和《出轨》一样,它的残忍不是那种“虐文”,也非传统的“你追我,我爱他,他又爱着她”的多角恋情。它的刀锋在于那种没有任何人做错任何事,可每个人却又因为对方而受着伤。

  我连恨都做不到——这才是最大的伤害吧!

  友情提示:如果你未成年,如果你对爱情充满幻想,如果你喜欢纯纯的柏拉图式爱情,如果你本来就恐惧结婚,如果你正徘徊在爱与被爱之间,如果你和男友已经恋爱多年却迟迟无法走进婚姻之门,如果你在爱情的路上已经麻木……请放弃阅读此书,它只会让你坚定思想做个永远的单身贵族。若因此书毁了你对爱情、婚姻的所有想象,我概不负责,因为——

  《成人童话》绝非童话!

  楔子

  “栾义问!栾义问!”

  刘静薇冲到门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她拧着眉望着他,眼里充满哀求,“你……你真的要去参加她的婚礼?”

  栾义问没说话,坐在一旁的脚凳上系着鞋带,他很用力地收紧两根鞋带,没有多余的时间看她一眼。

  她最怕的就是他这副样子,低着头沉默不语,根本看不出他半点心思。刘静薇半蹲下身子,想要更靠近他,“你……你不能不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他站起身,从西装内置口袋里拿出那张大红喜帖,“人家送了喜帖来,我得送份贺礼去。”

  “她也只是做个样子给你送张喜帖,你可以不去的,反正……反正他们也不是真的想看见你。”刘静薇倏地住了口,因为栾义问蓦然呆滞的眼神。

  这段时间,他最常露出的就是这种表情,好像忽然之间时间停了,地球不再转动,所有的一切全都停滞不前,他无所适从,她亦不知所措。

  原先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刚认识那会儿,他总是扬着温和的笑容和她谈天说地。现在他的沉默远多于微笑,即便看着他的眼睛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也不是!刘静薇在心中默默地摇头,他在想什么她一直知道,只是不敢承认。

  好不容易有机会留在他身边,她不想轻易认输,她不断告诉自己:时间能抹平一切。只要让她留在他身边,只要给她时间,她完全可以在他心中占据最重要的那个位置。

  只是,等到那一天,他的心里是不是依然装着另一个女人呢?

  她可以否定吗?

  可总要赌一把吧!人活一世,草木一春,不是该对自己好一点吗?

  “栾义问!栾义问,你听我说!”她抓住他的肩膀,逼迫他正视她的目光。

  他照她希望的样子做了。

  刘静薇拼了性命为自己争取时间,“别去参加她的婚礼了,现场有很多熟人,你想想,大家碰到一起多尴尬啊!万一问起你和她的事,你怎么解释?别去了好不好?”

  他犹豫地看了看她又瞧了瞧手里的大红喜帖,没做声。

  刘静薇并不因此气馁,他没有拒绝她的提议至少说明她还有希望。牵着他的手,她努力发挥平日甜美的笑容,她要告诉他:这一天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不是约好了今天去图书城吗?你上次很想买的那本《国家地理杂志》应该已经出来了,我们去看看吧!走!咱们现在就走!”

  她必须让他放弃参加婚礼的念头,因为她不知道,他这一去还会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或许,他从来都没有留在她的身旁,一直都是她死巴着他不肯撒手。

  刘静薇的手没有握住栾义问,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重新退回到门廊那里,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然后蹲下身来。

  他是要擦皮鞋吗?刘静薇忙找起皮鞋擦来,“我来帮你……”

  他手里的纸巾没有擦皮鞋,而是擦起了地板上的脚印。刚刚她急着拽他进屋,他的鞋印弄脏了地板,他想用纸巾把地板重新擦干净。

  他……他这是干吗?

  “夜紫不喜欢地板被踩得脏兮兮,每次我不注意弄脏了地板都会被她数落好久。她很嗦的,你不知道,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念叨我半天,有时候我真怀疑她到底是我妈还是我老婆……”

  他蓦地住了口,握着纸巾的手松开,重又拧紧了口袋里的那张大红喜帖。这一次谁也无法挡住他,连刘静薇也不行,他冲出了家门,在上车之前他最后一次看了一眼那张大红喜帖——

  写这张喜帖的人真的很大意,连新郎的名字都写错了。本该是宾客的“栾义问”三个字竟写在了新郎的空格里,好在发现得及时,他的名字被两条黑线杠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今天的新郎官——“乔木”。

  从新郎到宾客,只用了两条并不特别的黑线,而原先印在新郎空格里的“栾义问”和新娘“宁夜紫”却为此付出了一生的伤痛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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