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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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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丹妮一脸的难过哀伤,她难得安静,过了一会儿才问:“这事也实在没办法,不能全怪二哥,谁让他被当今长公主看中了呢?” “长公主?”云青萝抬了抬眉。 “啊,青萝姊姊,难道你还不知道?”林丹妮又大惊小怪起来,“我还以为你应该早就知道点风声了呢!我前些日子不是提醒你了吗?二哥最近早出晚归的,不都是在陪着长公主吗?其实,听下人们说,二哥追求长公主很久了。以前他曾被长公主拒绝求亲,才因此和姊姊成亲的。谁知道成亲后,长公主反而对他又热络起来,终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云青萝怔忡半晌,忽然一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原来如此…… 原来何向南的心中只有那天之骄女,为了那长公主,连正式婚娶的妻子碰都不碰一下,如此才打动了长公主的芳心吧? 林丹妮哑然,良久才叹了口气。 “是啊,谁让人家生得好,生在帝王家呢?人家要和你抢丈夫,你也只能拱手让人。” 云青萝淡淡一笑。 她只为此事哭了一回,之后就一直如在梦中,全没有真实的感觉,也因此并不觉得多么难过。 或许她天性凉薄?或许她天性开朗? 反正,她是不会如那些人期待的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死要活地闹得难看。 林丹妮再次叹息,“我原本是多么羡慕你和二哥,你们夫妻俩总是相敬如宾,二哥又洁身自爱,从不招惹外面的花花草草,哪里像我家那口子,屋里屋外的,荤的腥的,什么都沾,每每想起我都心窝子疼,唉……以前我难过了还能找姊姊说说话,这日后你走了,我可怎么熬得下去啊?”说着说着,林丹妮开始低头抹泪。 云青萝对此也无奈,社会对女子多有不公,男人可以一妻多妾,女人却要从一而终,甚至连再嫁都要饱受非议。 “妹妹快些要个孩儿吧,日后依靠孩子,莫把男人当指望。” 林丹妮点点头,“也是,我算看明白了。天下的男人一般黑,没一个好心肠。” 当天午后,云青萝收拾完随身行李,最后目光落在一直钟爱的迎春花盆景上,然后在枝儿的惊呼和叶儿的难过中,她亲手将盆景的底盆打碎,把迎春花种到院子里的花圃里。 她笑笑对两个丫头说:“花草还是栽种在土地里活得长久,花盆那小小的地方,怎能让它轻松自在呢?” 然后,云青萝主仆三人轻车简从地回了娘家。 何向南从头到尾都没有再露面。 云青萝有点失落,心下又对自己的隐约期盼不以为然,这样也好,断得干净,彼此再无关系,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自古道:“男人爱后妇,女子重前夫。” 云青萝在心底狠狠嘲笑两声,凭什么?凭什么让她重前夫?这样的前夫又让她拿什么来“重”? 他既然断得彻底,她自然也从此把他从她的生命中完全抹去。 今日天气晴朗,日头当空,路上的积雪开始融化,路变得格外泥泞难走。 云家原本在京城也有宅院,但是自从云家老爷辞官归隐,便卖了京中的豪宅,搬到京城东郊的别院。这一路不算近,从京城何宅出了东阳门,路过青溪桥,穿过东府城,才能到达云家别院所在的东冶亭附近。 从出了东阳门,枝儿便犹如摆脱了束缚,开始愤怒地抱怨何家忘恩负义,当年云家如果不是为了保住何家的满门性命,又怎么会被无辜牵累,又怎会衰落下来? “姑爷,不不,是那何二公子居然连最后一面也不见,连相送一下都不送,实在是太无情,太没担当,就会藏起来当缩头乌龟,呸!” 云青萝淡淡瞥了她一眼。 叶儿推了推枝儿,斥道:“休要胡说!哪有下人说主人浑话的?” 枝儿哼了一声,又说:“他哪里有主人的样子?小姐自嫁入何家,在他身上贴补了多少?他在外交际应酬,花费那么大,何家困窘拿不出那许多钱,还不是小姐自掏腰包?如今呢?他攀上了金阳长公主,就把咱们小姐一脚蹬开,什么东西嘛!” 金阳长公主,乃当今少年皇帝的同母姊姊,年过二十而未嫁,自称是未寻得如意郎君,看来现在她是看上了何向南,公主不甘与人共夫,更不会做妾,那只有把何向南的正妻解决掉,所以云青萝就成了炮灰。 少年皇帝不喜再与何家人有任何关系,但是金阳长公主要死要活非要嫁何向南,据说闹得沸沸扬扬,很是热闹。 叶儿担心地看着表情平淡的小姐,低声说:“如今看来,何二公子本非良人,如今和离了也就算了,奴婢担心小姐回娘家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枝儿听了,也顿时没了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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