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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安朵,”松亚杰发出嗓音,道:“叫小鬼们把雪薇老师找来,就说有客人吧——”

  “知道了。”安朵微微笑,旋身走出厅门。

  松亚杰视线回到杜浓身上。“我们继续——”他做个手势,请皓斯自便。

  皓靳走到杜滨后方的窗边长椅落坐。

  杜滨才又开口:“的确不是缘分……”

  真是运气不好,找不到礼品包装店,杜雪薇抱著一只圆盘,走在港口仓库街。

  天色暗得真快,巷弄里每一扇窗都亮了灯,光芒晕晕迷迷地流染,老酒馆瑟缩在雾中。沿著仓库街——直走,可以接上堤岸阶梯,她常去的Eye contact就在那儿临著大河。今晚,她不想去。她反方向走,行经一座又一座的船坞。组织的海洋研究船停泊在最靠行政中心街区的那一号码头,有些制服生正在为出海做准备。

  杜雪薇走近探看,站在系缆桩旁,提声问:“你们今晚要起锚啊?”

  立即有人报上答案:“是的,雪薇老师。”也不知道是哪个学员在出声。

  都怪雾太浓。

  “松老师在找你呢,雪薇老师——”一个消息附上。“行政中心来了客人……”余音未绝,一辆公务车唰地甩尾而乏。

  “请上车,雪薇老师。”绰号“塔怪”的高瘦制服生,不久前是由她面试进学园的。他推开车门,兴致高昂地喊道:“我送你过去——”

  “老家伙找我,准没好事,我想慢慢拖时间走过去,你倒急著送我……”杜雪薇抱怨地说著。

  塔怪脑子转得快,回道:“我开慢车,绕远路,到红色城堡游逛一圈,走河岸谷地回来——”

  “你说什么呀……那都天亮了,我不被老家伙念到耳朵长茧才怪。”美眸一个瞟瞪,她拉高衣摆、裙摆坐进车里,说:“走吧,司机。”

  塔怪搔头傻笑,听令开车。

  距离不远,走路花下了多少时间,坐车就更快了。虽说塔怪以极缓的车速前行,不过没照他提议的路线绕,再慢部像在坐火箭,哈欠还没打完,行政中心的绿羽广场就出现了。

  车子直接开上广场,灯光扫过巨大绿羽,在那陶瓦贴烫一层温煦。

  “停在这里就好。”杜雪薇说著,开门下车。“你去忙自己的事吧。”她拍拍车身。

  塔怪礼貌道了再见,回转车头,驶向雾中的车阵。

  杜雪薇往行政中心大楼走。旋转门送出一抹人影来。

  “雪薇!你终于来了。”安朵似乎等她很久了。

  杜雪薇迎上前,与安朵——起进入大楼里,“到底什么事?”

  安朵拉著杜雪薇,直接进电梯,上七楼。“客人来访——”

  “什么大人物?”杜雪薇嗤了声。“瞧你们急得——”

  “应该是你父亲。”电梯门一开,安朵揭晓答案。

  杜雪薇愣了一下。安朵拉著她出电梯。她挣扎,停顿脚步。“等一下,安朵——你刚刚说我父亲?!”

  “是啊,就在礼宾厅里。”安朵这会儿美颜带笑说著。“雪薇,你跟你父亲有点像……”

  杜雪薇回神。“爸爸来干么?”她皱眉,径自快步走。

  礼宾厅里的男人还在歌剧乐声中对谈。

  杜滨说:“我这次来,是为了沉船宝物百分之五十的事……”

  彷佛还有什么但书。

  忪亚杰不想在这时表示意见,拿起酒瓶,离座,伸长手,往前欠身。“来吧,请——”

  杜滨沈笑一声,将握著酒杯的手探过去,让流出瓶口的酒液拉升杯中琥珀色泽。“后理帆在我组织里,是个无足轻重的苦力劳工——”

  “哦?!”松亚杰挑眉,想起那个很有领导者气质的年轻人。“他是苦力劳工?”他笑了,坐回沙发里,把酒瓶放回小桌上。

  “是苦力劳工。”杜浓重复道。“我想你明白——”

  “你的意思是,”松亚杰打断杜滨的嗓音,道:“那年轻人承诺的百分之五十不算数?”语气不慢不快,他拿起杯子,喝光余酒,再倒一杯,抬眸对向杜滨。

  “我想,你应该也明白荆棘海的海权属于无国界……”

  “当然,我明白。”杜滨不再闪烁其词。“我没有要取消那百分之五十,相反地,我可以给无国界更多——百分之七十,如何?”

  松亚杰目光一闪。“这怎么回事呢?我记得涅普图水下与航海组织不是慈善组织——有人说你们是——群‘文化海盗’。”他讪笑。

  杜滨一副不在乎地哼笑。“是啊,我们比海盗好——点——多了‘文化’。”他说:“那百分之七十,你到底要不要?”

  “没有理由不要。”松亚杰爽快接受。“你呢?也没有理由?”

  杜滨一笑。“你是聪明人。我直接说了——雪薇这些年也算受你照顾,现在又和你儿子交往。可以的话……那百分之七十——就是她的嫁妆……”他眸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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