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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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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陆彤云仰抬美颜,双手扳挪蓝君特的脸,让他正视她,她弯挑红唇。“这家伙?我吗?就算我没拿到赫斯缇亚证书,不是淑女,也别这么说啊……罪魁祸首——” “阿——”蓝君特回首,呼喊停在舌尖。蓝获已经不在花拱外,当然也没走进花拱来,原本在花拱中的拾心同样消失。“拾心!”蓝君特改唤拾心。 “干么叫拾心?”陆彤云美眸眯瞅蓝君特。“你想让她跟我一样拿不到赫斯缇亚证书——” “别说醉话。”蓝君特捉住陆彤云的手。“我送你回去。” “你想害我被我妈骂?你总是害我被我妈骂……”陆彤云把手从蓝君特掌中抽离,快步走往花拱另一头。“我才不回去呢——” 柔腻的耍赖声调让蓝君特头都痛了。“陆彤云!我报警抓你——” “你才该进警局,诱拐赫斯缇亚淑女的坏家伙——” 蓝君特叹了口气,提脚循声追去。 鞋跟声停停顿顿,像是不愿意走,拖一种被强迫的步调。 “你这样,鞋子再掉,我不帮你捡。”蓝获继续往停车场走,一手拉住拾心的纤细皓腕。 拾心甩不掉他,除非他肯松手,否则她再怎样挣扎都是白费力气。“你到底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蓝获停住了,放开她的手,回头看她,那眼神像在看一个笑话。“你希望我做什么?” 刚刚,是她走出花拱外,打断他和熟人谈话,仿佛释放什么讯息,她脸上留着昨日的神情,美眸含水,唇瓣湿红。 “拾心,你希望我做什么?”他又问了一次。 拾心递出手上的方帕。“这个还你。” 蓝获看了看方帕,掌心徐徐叠在她手中的方帕之上,陡然收掌握住她,将她一扯,在她叫出声前,降下唇,吻住了她。 拾心对他的吻并不陌生,反应几乎是自然地,她张开了唇,他便卷裹她粉嫩的舌,她呼吸不过来,开始本能地抗拒,一抗拒,脑袋清明了,她狠咬了他一口。 蓝获嘶了声,退开,嘴角溢出血来。这一下,咬得不轻,他满口人鱼的泪还带咸涩。 “叭——”一辆要驶离停车场的轿车,鸣一声警告的喇叭,朝站在车道上的他们闪一记远灯。 就着那车灯,拾心看见蓝获渗血的唇角,她一动不动,车子过去了,光黯淡了,他的脸沉在寂静里,她抬起手,用方帕轻轻擦拭他的唇。 “陆彤云在等你,我是和蓝君特先生一起的,他今天告诉我,他母亲是海的女儿的舞者——” 他抓住了她擦拭的手,使她的嗓音停了下来。 “然后?”他若要她继续说,就无须打断她。 美眸对着他的眼睛,她不再说了,静静将他唇角的血迹擦干净。 他的唇扯了一下,像是被她碰痛,嗓音沉冒出口。“结婚吗?” 她神情微闪,手定在他唇边。 他说:“婚姻是约束人类忠诚的合约关系,若无合约,无须忠诚。你以为我会怎么做?” 拾心说不出话来,美眸一径瞅着蓝获。蓝获眼神掠过像是在法庭才有的冷定,旋足就走。 夜色忽然深浓了许多。海风夹带一种锐利的凉意,开始刮吹着。这夜,蓝获将喝醉的陆彤云载回家,蓝君特在错综复杂的花拱迷绕一圈,最后找到的是拾心,他像来时一样,送她回到赫斯缇亚。 赫斯缇亚校庆于三个礼拜之后的星期五晚间,盛大展开,宿舍举办名为“赫斯堤亚蓝”的舞会,住宿生和非住宿生都在,受邀男士拿的不是请帖,而是一条一条的发带——这赫斯缇亚的传统,淑女们将学校分发的制式蓝发带解下,送给心仪的男士,待校庆来临,男士们携发带参加舞会,与淑女共舞。 拾心不知道学校的这项传统,她的发带已经遗失,学校并无补发,她们的发带上都是绣著名字的,听说苹果花屿人人知道“赫斯缇亚蓝”,也许谁捡了她的发带会送回学校来。 这个传统缘由为何,拾心没心思探究,宿舍的舞会与她无关,有没有人将她的发带送回学校来都无所谓,反正,她从未绑好头发。 好几个星期了,自从欣赏完梦幻的人鱼舞,拾心困在一种难以言明的忧愁里,她食不下咽,胃口差,睡眠不好,总是太晚起床,上课迟到。但她并没有缺席,即使感到身体不适,她仍乖乖听课、勤做笔记。她的法学学得不错,评量测验拿了高分,不是蓝获教的,他持续请着出差假,代课教授蓝卓特此他更受同学们爱戴,有人因此想转法大,不当赫斯缇亚淑女—— 像陆彤云一样。 拾心脑海盘旋着表姊妹,她的母亲希望她嫁给蓝获,他们同为法律人,是真正的身分相配! 眼帘晃映宿舍大厅优雅跳华尔滋的学姊妹,拾心摸着楼梯扶手,慢慢往楼上走,到了楼厅包厢,她找个位子坐,喝了点饮料,几个带着“赫斯缇亚蓝”刚来的男士对她颔首致意,离开包厢。他们都是淑女们准备缔结合约的对象,忠诚已是他们行为举止中无形的特征。 蓝获身上,没有这种特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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