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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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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瞅回男人睡颜——难道只是梦?何蕊恩碰碰男人的脸颊,小心地,将美颜挪近,吻他的嘴。 “蕊恩……”他半睁灰蓝双眸,又入睡。 何蕊恩舒了口气。不是梦。她真的和他像连体婴一样,肢体缠抱,躺在同一张床——玫瑰床,床畔桌灯的锋芒落进一只水晶酒杯中,再折散出来,光变得不是光,是一团绮雾,弥漫玫瑰气味与七彩色泽。 …… 他几乎想再来一次!而她,抛下他,逃开,带着吸引人的悦耳笑声,逃开! 玫瑰花瓣漫天旋绕,像一管匪夷所思的美丽龙卷风,他追下床,追到大落地窗敞开的门边,痴望着女人在雨中跳舞。 她裸身,是初生的天使、女神。从天而降的雨水,冲去她窈娜娇胴上的玫瑰花瓣,她全身银白,美得诡艳,彷佛神秘的水生物,他真怕她会随雨游飞,回到那帆影摇曳的大海,他赶紧上前拥住她,就在这时,落雷巨响,响在头顶,他感觉她颠颤了一下——她是真的惧怕! 他将她抱得更紧,呵护地、心疼地在她耳畔说:“对不起——” 轰隆—— 雷电利刃割破梦的面具。 居之样清醒时,有个声音像蜜蜂,叮刺着他的耳膜。 “苦艾酒、杜松子酒……一份美妙的马丁尼,把橄榄改成玫瑰花瓣,怎么样?” 居之样头痛得要死。他作了一个很混乱的春梦,最后的影像停留在——大明星Regen皱凝眉头,美眸盈水,怨瞪他的表情上! 莫非他在梦里没让她满足?该死!他这是欲求不满!醒来还在想春梦! “Scheie!”居之样骂了一声。这次,他决定用大学长威严,强硬命令学弟们把那女人的海报照片撕干净。“Sch——”又要骂。 “居之样,你这臭小子!”像蜜蜂嗡鸣的碎碎念嗓音,突变凶悍大黄蜂,炸开严厉责骂。 居之样仰坐起身,一阵玫瑰花瓣飘窜。他恍惚半秒,在花瓣如落雨中看见他的老师。 杜罄就站在四柱大床帐幔未掩的床尾,手里拿着空的鸡尾酒杯——仔细瞧,那酒杯并不算空的,斗状杯底有几片玫瑰花瓣存在。“玫瑰花瓣的滋味肯定比橄榄好,对吧?” 居之样呆瞪青鸟老大在满床玫瑰花瓣上低回,每拍鼓一次那对绿色翅膀,便引动小小的红色香氛风暴。 “嘎——”鸟儿啼叫,停降在他稍微露出花瓣外,像一座光秃小山的膝盖。 居之样一时说不上话。这真是满床玫瑰花瓣,香味刺鼻,不是梦。 “臭小子,你大概以为自己是Heliogabalus——” “罄爸,”居之样打断杜罄,发出干沉、要裂开似的嗓音。“我昨晚和一个女的躺在这床上。”好像欲火还在他喉咙闷燃。 “喔?!”杜罄挑眉。“一个女的……嗯——怎么样的女的,让你非得用玫瑰花瓣活埋她?” 居之样身躯震颤一下,膝头上的青鸟飞离,他烦躁地离开玫瑰床,一边走一边掉花瓣,直到落地窗边。 门外露台花园,是个雨后清新的气象。花都开了,不只玫瑰,月光扶桑攀出朝霞薄染的冠状墙垣,凌空迎风,簌簌摇颤。 昨夜的落瓣被雨水冲干净,或者,被二十四小时无休的旅店人员清理掉了,地上一色青翠鲜绿。 菱格篱笆里的紫色小花是天竺葵,缅栀树叶挂着雨珠,青鸟一飞上去停栖,就坠落两滴,像昨夜残留的雨泪。 原来在那儿! 居之样踏出门外,赤脚踩着湿润草地,一步一个脚印,等他站上露台正中央直径五公尺的几何铺碍地,那些萎倒的小草又苍茁挺立,不留任何足迹。 捡起砖地上破碎的花瓣。原来在这儿!没错,是在这儿!昨夜,那个叫Regen——不,是蕊恩!蕊恩在这个太阳图形的砖地上跳舞! “昨晚玩了什么花样?”杜罄点了根古巴雪茄,走出户外。 居之样回头。他的老师一口烟吐在他脸上。“咳——”呛了一口气,宿醉的头痛加重一倍,脑子却清醒了。 “没让热衰竭的身体好好休息……”师父——亦师亦父——的训诫也开始了。“才听你提过0边境而已,昨晚马上花招百出?” 懒沉沉的嗓音发自杜罄喉咙深处。“真不能小看你这位大学长——”又吐了口长烟,走往墙垣边,目光拉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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