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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青微哼了声。“这不就好了!他下嫌你,你还担心什么?”

  晓浣黯然地垂下头,低低的说:“我最近一直在重复一个恶梦,梦见自己变老了,满脸皱纹,而儒熹……儒熹转头就走,走得飞快,我怎么也追不上,而且任凭我怎么叫,他都不回头。”她声音渐呜咽,“我一次次重复作这种梦,我真的好怕!”

  潘青微皱着眉头,大叫:“混账!江晓浣,你是白痴啊!别忘了,你是T大有名的才女,JNL年轻漂亮的专柜小姐。你还告诉过我,你是靠实力考进JNL,可不是靠关系。你一向很肯定自己,怎么今天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看你,为一段情弄得如此患得患失,变得一点都不像你了!”

  晓浣苦苦地笑。“我比你更懊恼,更不想自己这个样子。可是……你不懂。我这几天月经来了,儒熹天天做好了早餐送到床前给我吃,他还怕我太累,帮我拿假单。我却每晚发恶梦,醒来再面对他的柔情蜜意,这两极化的煎熬,我真的怕了。现在他对我愈好,我就愈怕,一天比一天怕!”

  “唉。”潘青微受不了地叹气。

  “而且我什么都不敢告诉儒熹,每天强颜欢笑……不是、他的温柔真的好甜,我连作梦都会笑:可是温柔的好梦过去了,恶梦再来,我就跟着笑了再哭,这样下去,不用多久,你可能真要到精神病院看我了。”

  “呸呸呸!什么话,”她没好气地,“跟你说,你太容易疑神疑鬼了,用情又太深,才会弄成这个样子。你有没想过,先跟他分开一阵子,冷静冷静?”

  “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吃在一起、住在一起,连工作都在一起,实在黏得太紧,苏儒熹占掉你生命里所有时间,让你连思考未来都做不到。反正你这两天月经来潮,也无法做爱做的事,要不要先搬到我那儿住两天,看不见他,说不定你就会停止作恶梦了。”

  “怎么可以!”晓浣大惊失色。“儒熹一天上班八小时,回到家还要忙公司的事,我得十点半才下班,又不能常常休周日。我们平常相处的时间已经好短,如果再藉这个理由分开,那相处的时间岂不是更少了!”

  潘青微朝空翻白眼,

  “那就结婚!”她突然说,“你们从高中开始交往,都已经超过十年,又同居,干脆就结婚好了。”

  晓浣低下头。“儒熹又没有说,我是女孩子耶,难道要我主动开口?”

  “你可以暗示他啊!”潘青微嚷起来,“你们早就过了适婚年龄,而且,你不早认定了他?”

  晓浣把头摇了摇,不说话。

  “又怎么了?你连暗示他都不敢啊?”

  “万一儒熹没这意思,那我多尴尬。”她咬咬唇,怯怯地说:“而且儒熹是JNL年轻的研发总监,我不能让人家笑他娶一个比他年龄大的老婆。”

  “天啊!”潘青微叫出声来,“你到现在还在忌讳这件事?!拜托!老少配就老少配,你又不会比他大多少!”

  “我比他大了三岁零两个月!”晓浣喊道:“事实就是,我比儒熹大了三岁零两个月!我永远会记得,我交了一个比自己年龄小的男孩!”跟着又突然弱了声音,幽幽道:“除非阿拉再现,给我一个愿望就好,让我明天一觉醒来,就比儒熹小三岁,否则我会永远背着这个十字架,一辈子不放。”

  “可怕的是,你只交过这样一个男朋友。”纯情到几乎绝种。潘青微偏一下头,提议:“你何不去找研研谈谈,让她探探苏儒熹的口风?”

  “这样好吗?”晓浣犹豫地皱起眉。

  “有什么不好?”

  “儒熹很聪明的,从一些枝微末节就能判断事情,万一研研说溜了嘴,露了馅,那……”

  “天啊!”潘青微佩服地看着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了。

  他们默默对坐,隔了好一会儿,晓浣重重吐一口气,振作一下精神。

  “好了,谢谢你,和你谈过之后,我精神好多了。”

  潘青微不可思议地看她。“好多了?”

  “是啊。”她笑,笑靥如花。“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习惯庸人自扰。现在没事了,谢谢你。”

  “见鬼!”她诅咒一声,“没事了,你把我当成垃圾桶啊?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全往我身上倒!拜托,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情绪化?现在好了,你没事,我却开始为你担心,你要害我晚上睡不着,小心我打电话骚扰你的苏儒熹。”

  晓浣笑开了。“谢谢你,青微,你真是一个好朋友。”

  潘青微别扭地甩开她的手。“少来,恶心巴拉的。”

  “呵……”她畅怀地笑着,东倒西歪地侧开头,一滴泪静静落到掌心。

  半晌,潘青微用力甩甩头,惯性拨拨她挑染烫过的卷发。

  “喂,晓浣,”她正经的说:“你真该考虑考虑和苏儒熹结婚的事。交往都超过十年,你也不年轻了;而且,这些年来,你为他……实在也仁至义尽了,再怎么说,他也该为你想想啊!”

  结婚?晓浣苦笑在心。她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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