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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骗我不知啊!你是跑社会版的记者,怎么会需要采访小说家呀!”翁静君翻着白眼。

  “你没听过‘为五斗米折腰’这句话呀!”朱家瑢一脸哀怨的模样。“现在正逢不景气,为了保住饭碗,老总叫我去采访,我怎么敢说不呀!”

  “不是我说你,凭你大学毕业的资格,还有你本身的条件,随便找个花瓶的工作也比干记者这工作强!”翁静君嗤之以鼻哼道:“记者这一行有什么好的?不但二十四小时要随时待命,还得穿成一副男人婆样,一点女人味也没。薪水吃不饱饿不死,就算是为了圆你老爸的梦,也不必如此糟蹋自己啊,你这副样子谁敢追呀!”

  朱家瑢因为工作关系租下公司附近两房一厅的房子,后来因为负担不起昂贵的房租,而转作二房东将另一房间租给翁静君,两人同住快两年了,因为个性都属于直爽型,因此结成莫逆之交。

  而翁静君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朱家瑢也早习以为常。

  “我觉得穿这样没什么不好哇!舒服最重要!”穿得像男人婆才好咧,这样才不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世界真是不公平!应该要‘天下为公、人人平等’嘛,让大家一样大不就好了嘛!”她低头瞧瞧自己胸前的“荷包蛋”,故意哀叹着。“如果你能够分个一寸给我,我作梦都会偷笑咧!”

  记得刚与朱家瑢同住没多久就不小心撞见她的“贵妃出浴”,翁静君这时才知道什么叫波霸。朱家瑢的胸部又挺又圆,比起有些写真女星的下垂巨乳,可是漂亮太多了!那时她简直羡慕死了朱家瑢的天生丽质,直到后来明白大与小都一样有困扰之后,她才慢慢以平常心看待。

  “如果我能,分两寸也没问题!”朱家瑢觉得自己才该哀叹呢!

  都怪她那太丰满的外婆把大胸部隔代遗传给了她,她从国中开始就发育良好,也因此惹来许多注目;当时叶子媚正当道,每个人都在背后叫她“朱子媚”,让她既难堪又恨死了自己的波霸。

  毕业后,她脱离了穿着合身制服的梦魇,从此换上宽大的衬衫,在掩饰住胸前的伟大后,这种可怕的情况才稍为好转。直到年事渐长,加上一波波写真集的推波助澜下,她才不再对自己的丰满感到自卑,也才敢抬头挺胸走路。

  “唉,知道你是说来让我开心罢了!”翁静君摊了摊手:“反正都这么些年,也习惯了!”

  “又是习惯!”朱家瑢摇摇头笑。接着她就把之前听到的习惯笑话讲给室友听。

  “哈哈哈哈!”翁静君听得笑出泪花来。“真可怜哪!这不就暗示他一辈子都不能翻身、倒楣到底了吗?要是我,肯定回去抱头痛哭了!”

  “算命的话,哪能当真啊!”朱家瑢一向不信这种怪力乱神。“小时候我妈也抱我去算过命,说我这辈子大富大贵,不愁吃穿,一辈子的好命!我若好命,现在就不会到月底就荷包空空,还要巴望着下个月的薪水呢!所以呀,凡事还是要靠自己。”

  “你呀,就是把钱都拿去给你那只会作发财梦的老爸,才会这样苦哈哈的!真不知你脑袋瓜里到底想什么?怎么不会为自己的未来多作打算呢!”翁静君替她抱不平的同时也觉得她实在太笨了。

  “那笔钱是我爸跟我借的,他手头有钱就会还我了。”朱家瑢解释道。

  翁静君闻言更想敲破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什么豆腐渣!

  “你别的事聪明,怎么这一点老是不会懂呢?我们住在一起也两年了,你爸来跟你借了多少次钱?你自己想想看!而他又有哪一次是来还钱的?你忘了上次我们在路上遇到他,他手里牵着的那个女人,脖子上那条金项链多粗啊!再看看你自己,连件首饰都没有!你辛苦赚的钱却让你爸用来取悦女人,你不觉得自己很蠢吗?”她愈说愈气愤,愈替她室友不值。

  “也许是那个女人自己买的项链,不是我爸买的。我爸是借钱来做生意,他绝不是养女人,这一点是你误会了啦!”朱家瑢解释道。

  翁静君用不可救药的神情看着她。“我看你这猪头真是没救了!叫你‘朱’(猪)还真是叫对了!”她气呼呼骂道。“你妈就比你聪明,所以才早早跟你爸离婚!哪像你还看不清!”

  就是离婚后,她爸才会变得如此落魄沮丧!朱家瑢心里暗暗叹息。

  她爸爸朱德盛是标准的好男人,做家事一把罩,煮饭、整理家务样样精,但唯独在工作上一直没有起色,后来跟她妈妈程瑞虹协议后,让工作能力强的妈妈出外赚钱,爸爸则负责照顾家。这原本是一桩家庭分工合作的美事,却在她妈妈的职位愈爬愈高之后,开始嫌弃她爸爸的无能,最后在争执不断的情况下终于离了婚。

  她永远记得她的每一个生日都有爸爸亲手烤的生日蛋糕,还有爸爸布置、充满生日气氛的客厅,以及爸爸吆喝来左邻右舍的小朋友一起为她庆生的画面,而那快乐的画面里,永远缺了一个妈妈。

  她并不怨妈妈工作忙碌,因为她明白妈妈是家里的经济支柱,这也是爸爸常要她体谅妈妈的原因。虽然她并不像别人常看到妈妈,但她有一个万能而且爱她的爸爸呀!所以她从不觉得有任何匮乏。这也是为什么她高二那年爸妈离婚后,虽然她的监护权属于妈妈,但仍与爸爸保持紧密的联系。

  不管在外界看来,她爸是多没成就多没用,但在她心中,爸爸是最伟大的!一直陪着她成长,年年都参加母姊会及运动会的是爸爸;半夜作了恶梦,跑来安慰她的是爸爸,月经第一次来,是爸爸买生理方面的书还有卫生棉给她;第一次有男生打电话来家里,也是爸爸紧张兮兮地问东问西。一路走来,她爸爸始终如一地陪着她呀!

  而她后来也因为爸爸的关系而做了记者,因为当记者是爸爸一直以来无法圆梦的遗憾。

  借爸爸的钱,她从来就没打算要拿回来,他细心呵护照顾她多年,她本来就该孝顺他的呀!何况她也知道,爸爸一直希望能多赚点钱让她妈妈刮目相看,无奈他就是没这方面的本事,所以投资的钱才会一赔再赔。

  爱一个人不就该爱他本来的面貌吗?妈为什么不能看见爸在其它方面的优点呢?非要计较他本来就不行的商业能力!这不但苦了爸,也赔上原本可以幸福的家庭。

  “不说这些事了,你最近工作换的怎样?”朱家瑢不想再谈家事,那是这永远无解的题。

  翁静君一提到工作,眉头不觉皱紧。“我看我这一辈子恐怕真的摆脱不了‘二奶命’!”

  “你还相信之前算命的那一套啊!”换朱家瑢想骂醒室友。“我就告诉过你,你愈相信算命愈会牵引潜意识走,然后就会把自己推向算命所说的结果。如果算命说得是好的,那也罢了;但若是坏的,你不就是把自己命运导向恶运的推手吗?”

  “但是这次我换的工作又有人向我示意,而且又是个已婚者,前一个工作也是这样,更早之前,你也知道我交往三年的男友也是别人的老公,这一连串的巧合,不就如算命所说我天生是‘二奶命’,注定这辈子只能做人家的小老婆,你说,这难道不是命运使然吗?”翁静君烦躁地耙着长发说道。

  “即使是巧合,也不代表这是必然哪,只能说你工作环境内已婚者太多,加上这些人又不懂得检点,频频向你示爱,才会让你误以为只跟已婚者有缘,也许是你的有缘人还在等适当时机出现呢。”朱家瑢才不相信天生注定这种事,她只信命运操控在自己手里。

  翁静君一谈到感情问题就变得脆弱而死心眼。

  “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老是电到那些已婚者!你也知道我当初搬来台北,就是想彻底了断之前那段不正常的关系,就算我再爱他,只要他一天是别人的老公,我的痛苦就一天不会停,我怕等到老了,他还是不属于我,我到时一定会恨死他了,我宁愿在爱中停止,也不想恨他到老。”她幽幽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到现在还爱他吗?”朱家瑢讶异问道。

  翁静君以沉默回答。

  “是不是他最近有来找你?”不然之前说好不再提他,这会儿怎又改变态度?

  她仍继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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