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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子!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解慕真的心情郁郁了好几天。

  好不容易,今儿个朝阳拂去了清明时节的阴雨霏霏,晨起的她出了寝房,来到长廊上,凝望着花瓣上凝结的雨珠,瞧着瞧着竟失了神。

  “在瞧什么?”

  忽尔,一记低沉淡然的嗓音在她的耳际响起,抓回了她远扬的思绪,抬头,愕然瞧见了几日不见的他,心里头一时五味杂陈,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快速寻思着,又怕他以为自己太过热情主动,余了只是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只不过瞧着这栀子花开得极盛,忍不住多瞧了一会儿。”

  对他,她总是这么的小心谨慎、进退有度。

  这不是对待夫君应有的态度,她知道,可是……在初初新嫁的那时,她也曾经努力地不让两人相敬如宾,只是每一次她的努力,都只换来他眸里不经意闪过的不耐烦。

  她终于认清了,自己从来就不是他要的妻子,不管她再怎么努力都一样,渐渐地她也开始相信,这样的相处方式,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

  直到那一回,她知道他应酬时多喝了几杯,满心关怀的去书房照顾他,可他却对着她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然后将她误认成那名女子,不停地说着抱歉,说他之所以娶她,完全是因为娘亲的命令,从那一刻起,她就在两人之间拉上了一条线,从此不再轻易地跨越,总是冷淡而自持。

  傻事,做一次已经足够!

  “嗯。”听到她那不卑不亢的回答,炎妙槐只是淡淡的应一声,接着长腿一跨,便毫不留恋地往前迈去。

  没有回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因为这样的身影她已经瞧过太多次,她只是静静地再次将目光扫向方才让她失神的花儿。

  她弯着纤腰,再次仔仔细细地瞧着灿开的花儿,彷佛在研究什么似的。栀子花的香气淡而清雅,若是能用在香囊之中,应该可以吸引不少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吧!

  赚钱的想法像汹涌的潮水一般,顷刻拂去了她方才心头的异样。

  这一如以往的清晨,两人再次错身而过。

  然而今日炎妙槐迈不过几步,却难得地顿住了脚步。

  彷佛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终究还是转过身来,朝着她沉沉的问道:“你有心事?”

  向来在炎府过得小心翼翼的解慕真初时不闻,兀自怔怔地瞪着眼前盛灿的花儿,脑中烦乱的净是昨儿个老夫人那一席要她为炎家开枝散叶的话语。

  见她这模样,他那像是飞入墨发之中的浓眉挑了挑,锐利的眸子也由原本的漫不经心转为认真。

  他与她之间的相处向来规规矩拒,他给她大少夫人的位置,而她也总是妥贴地打点好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儿,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岔子。

  说不上爱,更说不上讨厌,反正不过就是一个妻子。

  妻子之于他,说是摆饰或许太过,至少解慕真一向表现得很好,既不吵、也不闹,更没有什么出格的要求,所以他总是容易忽略她的存在。

  或许真如娘亲所言,这样的妻子是值得他花上一些时间关怀的。

  虽然书房里还有几个被召来议事的管事们正等着他,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追根究底。

  几个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解慕真却依然望着花儿发愣。

  他伸出手,厚实的掌心蓦地覆住了她纤弱的肩头,问道:“你究竟在看啥?”

  突如其来的声响结结实实地吓了她一跳,她蓦地仓皇回首,惊吓让她脸上血色尽失,看起来只余一片的苍白,倒也透着一种楚楚可人的姿态。

  “我……”褪去了血色的唇儿几番蠕动,却说不出只字片语。

  “你今儿个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倒不像是昔日的你了。”瞧着她那一脸的苍白,炎妙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忍不住开口问道:“是身子不舒服吗?”

  “我……”

  面对他出人意表的询问,她才要开口否认,可突然之间一阵晕眩袭来,她纤细的身子忍不住晃了晃。

  想来是几夜的心头烦扰,竟让她的身子染了微恙,她深吸了口气,想要故作镇定,不让他看出一丝的端倪,不想劳他费心。

  他与她从来不如寻常夫妻,所以她一向不敢太过劳烦他。

  锐眸微扫,尽管她努力掩饰,但她的不适早已被他尽收眼底。

  “身子不舒服就请大夫,我以为炎家并不是请不起大夫的蓬门荜户。”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她却从中听出了几许的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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